“云起，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刚刚听到你妈妈好像又骂你了。”
“她又怎么了？”
奶奶云翠也起床了，那么大的嗓音估计楼下的人都被吵醒了。
云起不知道该怎么和奶奶解释，只好说没事。
“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妈妈？”
云点头。
“等她干什么？等她骂你？”
云翠有些不解，驮着身子问着云起。
“没有，奶奶。”
还是觉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岔开话题。
“奶奶，我弟起来没？”
“他啊，懒得很，还没起来呢！”
“那奶奶你去叫叫他好不好？我去煮面。”
“平时不是你妈妈煮吗？你敢用煤气吗？”
“刚刚妈妈起好火了，现在应该可以用了。”
“她起火？她不都是用煤气煮面吗？今天怎么起火了？”
看奶奶今天突然化身为了“好奇宝宝”，云起有些无奈又好笑，只是当下没有那个心情去给她解释。
“奶奶，你先去叫弟弟吧！”
“我去煮面了。”
“你这孩子……”
“奶奶……”
“好啦好啦，你这孩子啊！”
云翠挪着稳健的步子走向云笙的房间。
“云笙，起来了！”
云起在厨房里偷偷地笑了。
只是妈妈还没出来啊，她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云起一边忙活着煮着挂面想着，要不要偷偷给爸爸打个电话问问？
……
“叩～叩～叩～”
“妈妈，出来吃饭了。”
云起轻轻推开门，伸头朝里面看去。
云秋霞背对着，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似保持那个动作很久了。
云秋霞轻轻携手擦了擦眼角，孩子面前，还是要保持点形象。
“来啦！”
就要起身，结果盘腿太久，两只腿都麻了，猛地起身，引得“哧”一声，摔在了床上。
云起赶紧跑过去，忙慢慢把云秋霞扶起，又轻轻地按摩大腿小腿的穴位，让它充血活络些。
云秋霞望着云起认真的模样有些失神。
自己这几天那么来骂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
为了孩子，那些苦难又算什么呢？
“云起，对不起，妈妈这几天乱朝你发脾气，是妈妈不对，妈妈向你道歉。”
云秋霞捧着云起的小脸，轻轻地柔声说道。
云起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望了一眼现在这个衣着整洁、满脸歉意，却鬓角有些苍白的女人。
低头，又继续按摩。
“没事啦，妈妈。只是以后有什么事，你要跟我们说，不要总一个人受着。”
“嗯。是妈妈的错，以后妈妈会注意的。”
“妈妈以后尽量不乱发脾气了，这几天委屈你了。”
云起眼眶一湿，眼底要涌出的汹涌还是逼退了回去。
她还只是个十岁的人，再怎么懂事，妈妈连续两天的谩骂也还是心里很难受的。
只是在学校、家里，她都尽量让自己忍住，不要去想这件事。
现在妈妈跟自己道歉，云起心里终于一舒。
狠吸了口气，收住自己的情绪，“嗯。”
“妈妈，你看看你脚现在好些了吗？”
云起扶着云秋霞，让她试着走动一下，那样腿会更快回血些。
云秋霞顺着云起的手慢慢起身，发现脚已经不怎么麻了。
冲云起感激一笑，“谢谢你啊，云起。”
云起回以一笑，“没事。妈妈，那我们快去吃梧溪挂面吧！鸡皮疙瘩面，我可不想吃。”
云秋霞勾了一下云起的小鼻子，“你啊……”
云起朝云秋霞做个鬼脸，“就是不大爱吃呢！”
惹得云秋霞一阵发笑。
“大老远就听到你在笑，你笑些什么呀？”
云翠抬头看着还在笑的云秋霞，有些不解。
这个媳妇这几天一直愁眉苦脸的，对她们总是乱发脾气。
她倒无所谓，只是苦了云起了，那孩子一直被骂，还骂得很难听，她这个老人家又不好说，今天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哈哈哈……妈啊，没事啊，就是云起……”
云秋霞边坐下边促狭地看着云起。
云起打断她的话，“快吃！快吃！要冷了。”
“噔～”的一声，碗直直放在桌上。
云翠和云笙猛地心里一跳，看向云秋霞。
“哎呀～看着我干嘛呀？不就是提醒我吃面吗？这么大惊小怪地看着我干嘛？”
云秋霞有些好笑，见她们还在看着自己，“哎～抱歉，妈、云笙，前几天心情不太好，吓到你们了！”
“现在我没事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乱发脾气了！”
“我想你们道歉！”
云秋霞放下碗筷，郑重地向她们表以歉意。
“没事没事，我们没事，就是云起我姐……”
云翠和云翠异口同声地说道，说着齐齐看向云起。
云起刚坐下准备开始吃面，余光注意到她们看着自己，头也不抬。
“没事啦！快吃面，吃面！”
“你们想吃‘鸡皮疙瘩’，我可不想！”
三人齐声失笑，“你哟～”
经这么一闹，家里原来和谐的氛围又回来了。
……
云起今天见谁都是笑面朝天，乐呵乐呵，大眼睛炯炯有神，精神气特好。
大家都以为是云起刚担任班长，“人逢喜事精神爽”。
云起笑笑也不说话。
一天下来，大家对她的观感都很好。
老师布置的事情认真负责，同学需要帮忙的小事可以帮忙的尽量会去做好，上课总是积极回答问题很是活跃，待人平易又亲切，一点架子都没有。
而且数学居然那么好？口算得好快啊！
还有语文，老师随意说的几句诗词，居然随口就能接上？
大家都觉得很是神奇，很是惊艳。
“班长啊，还有什么你是不会的啊？”
“班长，你脑子里装了多少首诗词啊？我看你随口就来。”
“对啊，还有数学，口算好快啊，我们都还在想，你马上就算出来了。好厉害啊！”
“是啊是啊！好厉害啊！”
……
一下课，一大群人围在云起的桌前，全是溢美之词。
陈懿被挤到一边，脸色有点发黑，一旁看着，半声未晌。
云起耐心地回答着每个人的问题，没有骄傲自满，也没有洋洋自得，很是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