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站在门口等。好在小厮回来得很快,带来的回应也毫不出所料——谢川请他入府。

    这就是自己这位友人,永远记吃不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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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衣服湿了。”

    聂元白从未对谢川抱任何希望,他甚至在“冒牌货”与谢川进行那些不痛不痒的对话时,已经开始推测“冒牌货”去找的下一户是哪位“至交好友”。

    直到谢川说出这五个字。

    心颤了一下。

    不是自己,而是“冒牌货”。

    聂元白前所未有地警觉起来,仔细感受“冒牌货”的情绪波动,惊慌、恐惧,强忍的镇定……它在害怕!

    自被“附身”起,浑身上下没一处听自己使唤,聂元白觉得自己就像一缕孤魂,幽闭在空空的躯壳里,能看,能听,能想,却又说不出,做不成。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愤怒、悲伤、痛苦,而是无助。前三者尚可宣泄,后一者才真真让人绝望至极。

    而现在,谢川的一句话,竟让他在黑暗中捕获到一丝曙光!

    可是下一刻,谢川忽然又笑了。他说“坐。”

    他竟然让“冒牌货”坐下了!

    若不是手脚嘴巴不听使唤,聂元白简直想在对方的脑门上写一个大大的“蠢”字。

    但聂元白其实是误会他了,在季妩的催眠之下,谢川这会儿的意识已经被季妩所影响。

    坐下后,谢川良久地没言语,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冒牌货”。或者是……看着自己?

    聂元白被自己的异想天开吓着了,别说谢川根本不可能察觉现在同他讲话的不是自己,就算察觉了,难不成他还有摄魂之术,能透过躯壳同魂魄目光相交?

    “你不生气了?”“冒牌货”轻声询问无比温柔。

    聂元白翻了个白眼,虽然知道现在身不由己,可还是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丢脸,要知道他在谢川这里,可一直都是带着优越感的趾高气昂,何曾这般低眉顺目过。

    “生气,但不生你的气。”谢川说。

    “冒牌货”又问“那是生周家小姐的气?”

    谢川依然摇头。

    “冒牌货”不解地看他。

    谢川给“冒牌货”倒了杯茶,然后抬眼微微一笑“生聂元白的气。”

    “冒牌货”刚要触到茶杯的指尖,微微抖了一下。

    聂元白脑中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冒牌货”没了之前在其他友人面前的从容,似乎“被怀疑”是它的死穴,一旦被戳中,便心虚起来。

    “我读书很多,记住的却没多少,”谢川有些羞赧地抓抓头,“但只一卷,倒背如流……”

    “冒牌货”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谢川静静看着他,良久,终是开口,声音低而缓,竟格外动听“世有妖,名露华,昼无形,夜入宅,以沾衣侵人心,占其身,然言行举止与常无异……”

    若至交者无察辨,且愿奉滴血,至旭日东升,沾衣者精魂尽灭,华驱其壳,乃成人!

    聂元白的记忆被唤起。。

    虽然他依然想不起是何时又是在何地读过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