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偏偏不能放开沈蹦蹦，他一松手沈蹦蹦就扑通一声掉水里了，不过沈蹦蹦熟悉水性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担心。
“你好凶哦！”他像提小鸡似的将沈蹦蹦提起来。
“干嘛扒我衣服！”沈蹦蹦拧住他耳朵。
“不是我扒的。”陆远可怜兮兮地说，声音软软的，沈蹦蹦一听，惊了，立马心软。
“那，那，那，谁？”沈蹦蹦又羞又急，舌头开始打结。
陆远低低笑起来，笑声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沈蹦蹦这丫头看似雄赳赳气昂昂很有气势的样子，其实没用得很，就是小鸵鸟。
他从空间里取出大大的浴巾和一套全新的长袍，放在河水中央一块突出水面的岩石上。
他悄悄地退了出去，远处的少女坐在潺潺的流水间，细微的星光将天空照亮一点点，灰蓝色的背景里，隐约可见少女姣好的身段面容。
陆远摸了摸鼻子，越想越觉得委屈，自己可当真是坐怀不乱柳下惠，却还要遭到沈蹦蹦的打骂。
远处沈蹦蹦已经洗好澡了，她将浴巾裹在身上，然后将陆远的长袍乱穿一气。
宽大的衣袖和裙摆都被她拎了起来，真讨厌，碍事！
这样的沈蹦蹦却是让陆远惊艳的。
一缕淡淡的光线穿过树林绾在她尚未干透的黑发上，发梢上淌着水，一滴一滴，落到她那拖地长袍上，柔然的面料沾了水，贴着后背，那么贴合，好像是从肌肤上长出来的那样。
一席月白长袍松松垮垮地裹在她的身上，v形的交领，美丽的蝴蝶锁骨下，少女青涩的沟壑隐约可见，是那种不算完美的恰到好处。
他的袍子对她而言确实太大了。须得她挽起袖子，像提裙裾似的提起拖地的衣衫，隐隐露出莹白色的小脚，轻轻踏在河中间黑色的卵石之上，那一低头，一弯腰，最是温柔娇羞。
竟令人忍不住怜惜。
“陆远！你这衣服一点都不好穿！”沈蹦蹦遥遥看着岸边的身影，就叫起来。之前那种美好的意境，就如镜中花水中月，一下就破灭了——沈蹦蹦果然还是那个沈蹦蹦，陆远叹了口气，他抬头，看着远处飞奔过来的身影，张开双臂来迎接她。
一团小小的软软的，像云朵一样的东西突然撞进他怀里，他将她一把抓住，紧紧地抱着，像是要融到自己身体里面去。
沈蹦蹦又懒又懒又懒，而且很放肆，可他就喜欢这样的她。换做是如花美眷，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
“干什么嘛！一直揉我！抱太紧很痛的！”沈蹦蹦推推搡搡，脸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想你了，就抱抱你。”他柔声说道。
陆远将沈蹦蹦的两只胳膊撑开，把两边衣服拉紧，再仔细地替她扎上腰带。
“这是里衣，”陆远说着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件浅蓝色以祥云为底纹的袍子来，袖子更宽更大了，他把衣服抖了抖，要沈蹦蹦穿上，“来——伸手，这里还有一件。”
他蹲下身，替沈蹦蹦穿好外袍，从空间里取出两块玉璧来，一块系在沈蹦蹦腰间，一块系在自己腰间，神态端庄极了，倒有几分神圣的味道来。
沈蹦蹦这才发现陆远也把t恤短裤换成了长袍，一头短发不知怎的长了起来，面容看上去也不是原来的陆远了，只有七分相似，不过这张脸，她好像也见过。
沈蹦蹦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才是彻彻底底的姬月白啊。
“我日夜冥想，如今陆远的面容和我原先已经有七八分相似了，好在这具身体还在成长期间，略有些变化也很正常，不知不觉间就会让人适应下来。”他抚平了沈蹦蹦眉间的皱纹，出声解释说。
沈蹦蹦呆呆地看着他，还是广袖长袍更能衬托他的气质，她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不说话。
“确实还是原先那副皮囊更好看些，你不要着急，慢慢就变回去了，需要给周围那些人年的适应期。”他沉声说。
沈蹦蹦“嘁”了一声，没忍住破了功，她笑起来，这男人真不要脸，其实就是变相地说，还是自己最美嘛。
“蹦蹦，那玉是我娘交给我的，当初她和我爹一人身上各一块。”
沈蹦蹦好奇地转过头，拿过两块玉璧就开始作对比。
环形的玉璧透亮得像汪着水一样，青翠的底色，上面飘花。两块玉璧的质地是一样的，只是沈蹦蹦的那块更小一些。
两块玉璧，一大一小，一块上头刻着“莫失”，一块上头刻着“莫忘”。沈蹦蹦看直了眼，还真是一对的。
塔里的世界在夜晚是一片漆黑的，不像大城市里灯火通明，一片灰蒙蒙间隐约可见远处的一排排冷杉。
陆远带着沈蹦蹦进了一处岩洞，洞里架着炭火，被火烤得焦黑的树枝上挂着整只的兔子。
“吃吧。”陆远取下一只兔腿给她，“加过佐料了。”
沈蹦蹦一口咬下去油汁就喷溅出来，确实加过椒盐什么的，绝不是淡而无味。味道不算多好，但她劳累了一天，又是陆远亲手烤出来的，她竟觉得格外合胃口。
“瓦西里呢？”她问，她在岩洞里没有瞧见他。
“在我空间里，暂时还昏迷着呢。”陆远正在啃兔腿，他两手抓着插进兔身的长长木棍，看起来比用手抓着撕着吃的沈蹦蹦斯文好多。
“你这样不好吃的，”沈蹦蹦一脸嫌弃，白白也真是的，吃个兔肉还装模作样。她从陆远手中抓过烤熟的兔子麻利地撕扯成一块块，用手抓着蘸椒盐吃。
“喏，味道是不是好多了。”
陆远用两个指头捏起来咬了一口“果真。”
沈蹦蹦看他那扭捏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穷讲究！“你来这边吃过炸。”
“没有。”
“炸鸡你都没吃过！”沈蹦蹦油兮兮的手捏住他的脸，“美人儿跟着小爷，小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陆远轻轻应了一声，篝火里，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在眼皮底下留住一片晃动着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