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想在原始丛林里活, 总是没那么简单的,但当有一个一,阿洛的日子过得并没有太艰苦。

    甚至以前比, 还更有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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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路总归不需要她走,一会背她或者抱她。吃东西更不需要她烦恼,一上能爬树抓鸟,下能下水摸鱼,走在路上随手丢出一颗石子,能打中一只野鸡或是兔子, 下一餐他们的食物就有着落。

    中午分, 两人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来。

    一忙忙碌碌处理手中的野鸡, 阿洛蹲在一棵树前, 着上面长的植物:“一, 你这个草好奇怪, 它竟然长在树上。”

    这是一棵杉树, 树干上横向长着几颗怪异的植物,根部扎在杉树的树皮缝隙里, 细嫩的枝干犹如头发丝一样,一根根从上面往下垂落。

    一抬头一眼,道:“那是青丝草,公主不要碰,这种草有致幻作用。”

    阿洛眼前一亮, “致幻?厉不厉害?”

    一解释:“不算多强烈,但青丝草致幻叫人难以察觉,并且附带催情效果,后宫一些女子会用,因此青丝草也被称为万千情丝。”

    “哦哦。”阿洛一边应着, 一边小心翼翼伸手,将长在树上的几株青丝草摘下来。

    中午吃的是烧烤野鸡,两只鸡腿仍然是阿洛的,一吃东西的候会背过身去,吃完转回来。

    每次见他这样,阿洛会幼稚地冲他的背影做鬼脸,当谁特别稀罕他的脸似的。

    她阿洛,一、一也不好奇一的样貌!

    两人吃过午餐,一继续上路,阿洛就趴在他背上睡午觉。

    一觉醒来,周围还是一片密林,仿佛无穷无尽、永远走不到尽头。

    阿洛揉揉眼睛,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绿色,忍不住抬手揪下近在眼前的的耳朵尖尖:“一,我们什么候能走出这里啊?”

    行走在枝繁叶茂、枝蔓遍地的丛林里,一的步履依旧不慢,他快速往前奔驰,即身上背着个人,却好像如履平地一般轻松。

    然阿洛话音还未落下,一身形猛地一个趔趄,险些当场摔倒。

    阿洛吓得不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不好。

    “怎、怎么回啊?”

    男人低沉沙哑的话语声传来,语气中透着一无奈的纵容:“公主,不要乱动。”

    阿洛瞪大眼,不忿道:“我没动!”

    一迟疑一会,道:“不要碰属下的耳朵。”

    阿洛:“???”

    难道这人的耳朵是什么不触碰的地方?还是什么隐藏的开关?反应竟然这么大?

    阿洛一旦好奇起来,就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她是任妄为的小公主,一叫她不要动,她当然不能答应。

    实上,一刚说完这话,阿洛的罪恶之手就伸过去。

    她轻轻捏住他的耳垂,下一瞬身下人的身体顿是一僵,阿洛趴在他背上,几乎瞬间就感知到这一。

    这一次他稳住,没摔,只语调平板道:“公主,这样很危险。”

    阿洛笑嘻嘻的:“哪里危险,我只是摸摸你的耳朵。”

    “我不喜欢他人触碰,能会把你摔出去。”一直言道。

    阿洛默默收回己的罪恶之手,安分下来不动。

    过一会,或许是为缓气氛,一道:“最多走两天,我们就能抵达炎国境内。”

    “知道。”阿洛漫不经心应着,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伸出手去抓路上能碰到的一些东西,树上垂下来的枝条或是开着的花,还有什么奇特的植物,偶尔撞见小鸟或是蝴蝶,她也想去抓一把,像个幼稚的小孩。

    她从一根枝上摘下一朵小红花,然后把小红花塞进一的发髻里。

    他的头发重新绾起来,绾发用的还是只朴素的木簪,簪头是一朵流云的形状。

    那天在湖边,阿洛见他用随身带的匕首,削开一块木头,最后雕出来这一只木簪。

    她摘的那朵花就贴在木簪边,仿佛他头上的簪子枯木逢春,重新开出一朵花。

    阿洛着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夜里一一般会找适合休息的地方歇下,这天他们找到一个小山洞,山洞里有火的痕迹,一说这是周围猎户来林子里打猎。

    也就是说,他们马上就要走出去。

    晚上睡觉睡到一半,阿洛又一次被寒冷冻醒。

    还未到盛夏,这里又是水汽浓重的山林,夜晚总是阴凉。尤其是后半夜,露水下来,寒气越发浓重。

    阿洛刚坐起来,黑暗中响起男人低哑的声音:“公主,怎么?”

    “一,我好冷。”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然后是微不查的脚步声,透过洞口照进来的银色月光,阿洛见一个黑乎乎的颀长身影。

    她伸出手去,那人握住她的手。

    阿洛的手冰凉,男人的手却温暖干燥,她下意识抓紧他的手指,两只手蹭上去。

    “你过来一,给我暖一暖。我冷的睡不着。”她低声说。

    “是,公主。”

    一的手很粗糙,阿洛的手皮肤细嫩,抚摸他的掌心,甚至有一种被摩擦的疼痛感。

    他靠近过来,倚着山壁坐下,阿洛发偎进他怀中。

    因为腰后有伤,白天有他也会抱着她走,那候没有其他想法,此此刻,阿洛的心跳却快的不正常。

    或许是这漆黑的夜晚遮住一切,或许是寂静的氛围里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或许是那幽幽的月光,更能引发心底的某些绮思。

    她身上沾染他的温度,仿佛船舶停在港湾,整个人被温暖与安心环绕。

    “一。”她突然叫他。

    他应得很快:“公主?”

    “你说你的脸不能给人,是不是?”

    男人沉默一瞬,背书一般道:“暗卫守则第条——”

    阿洛迅速打断他:“好好我知道,只有死能你的脸。”

    似乎是感到有些无措,男人哑声道:“抱歉,公主。”

    阿洛指尖往上摸,摸到他的脸,道:“既然不能你的脸,那我就不,我就摸一摸,以吗?”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口气蛮横道:“不许说不以,我没,你也没违反你的那个什么暗卫守则,不算违规的!”

    一沉默好半晌,道:“……以。”

    少女的指尖柔嫩极,触碰在他脸上,就像一朵花亲吻他的脸庞。

    她先是摸他的眉眼,一无声闭上眼睛,她的指尖轻轻刮过他的睫毛,他无意识颤颤眼睫。

    他能感觉到她在拉他的面罩,他没有阻止。

    指尖顺着坚毅的鼻梁滑下来,滑到男人的鼻尖。他的鼻骨很正,又直又挺,光凭触感阿洛能想象他鼻子的模样,一定很好。

    高挺的鼻子下方,是他的唇。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阿洛想象中那么薄。他的唇有一些棱角,在她触碰不在地抿起,柔软又温暖。

    阿洛指腹擦过他的唇角,轻轻摩擦两下,然后移到下巴。

    下巴就她想象的差不多,很坚硬,不是那种尖锐的形状,有一方,应该是有硬汉的那种。

    每一处,阿洛没有放过,仔仔细细摸个透彻。

    与此同,一张坚毅俊美的脸庞随着指尖的勾勒,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黑暗中,她悄悄弯弯眼睛,露出一个无人见的笑容。

    “公主……那里,不是脸。”沙哑的男声磨砂一般响起,劲瘦有力的手指抓住阿洛不安分的小手,将她从他颈间拉下来。

    “小气。”她低低嘟囔一句,在心中回味男人喉结滑动的触感。

    一没说话,他重新将面罩盖回去,夜色掩盖所有,包括男人通红的耳尖,一片暗沉的眼眸。

    “睡吧,公主。”他沉声说。

    阿洛心情飞扬,被男人笼在臂弯里,没一会沉沉睡去,就算睡着,高高扬起的嘴角也没落下。

    一天后,两人走出这片森林。

    树木越来越稀少,远远能望见林边一处不大的村落,有袅袅炊烟升起。

    一背着阿洛进入村庄,村子里有几个玩闹的小孩,到两人,目不转睛过来。

    不一还是阿洛,起来与这个淳朴的小村子格格不入。

    “找个人家,付些钱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就去炎国城。”阿洛吩咐道。

    一没说话,他似乎变得有些沉默,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去做。

    这世上,只要有钱就很什么方,一顺利找到一家愿意收留他们的农户,对方收钱,态度分殷勤,收拾出干净的房屋,端来煮好的热茶热饭,阿洛说要洗澡去烧水。

    失序的活重新回到正轨,失序的关系也重归原位。

    这一晚阿洛睡得很安稳,黑衣的暗卫藏在屋内的暗影中,静静望着床上那隆起的影子,一夜到天明。

    第二天阿洛找农户家要一定篱帽,戴在头上。

    垂下来的白纱将少女娇艳的面容盖住,隔着这一层屏障,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仿佛也带上一层不见摸不着的距离。

    少女平静道:“一,走吧,送我去与炎国国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