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深听到他们的对话,在一旁莞尔,他觉得言晚的答复就像个小学生。

    简单闲聊过后,言晚说“上次的事,还是要谢谢你。”

    如果不是白歌出面,把这件事情的重点转移,他们指不定还要在言晚身上做多少文章。

    “客气了,应该的。”白歌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喝了一口饮料。

    他不喝咖啡,只喝这种垃圾碳酸饮料,这一点和言晚心目中的漫画家形象倒是很符合。

    白歌说,他自己已经来这边一周多了,下一步准备去捷克转转,反正他的工作在一个平板上就能完成,飞机上也能赶稿,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来去随意,自在如风。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关于角色设定和表演手法的事,他平常都没个影子,好不容易被言晚抓到,从头到尾问了一通。

    白歌起先还有点耐心,后来坐不住了,直说“看你自己理解吧,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自己回去解读一下。”

    潜台词是,不要再耽误他吃喝玩乐的时间了。

    喝完咖啡,三人告别,各自散去。

    言晚感叹“有点羡慕他的工作方式。”

    “羡慕么。”陆言深笑笑,说,“等我们退休以后也可以环游世界。”

    现在还不行,他不只是为了自己赚钱,丢下公司,就相当于丢下几千人的饭碗。

    “只是说说而已。”言晚耸肩,拉住他的手,说,“你不是这种喜欢游乐的性格,真的像他这样满世界乱跑的话,估计心里也放不下工作。”

    他们两个闲聊着,返回古董店,准备定下那两柄折扇,却被店员告知,刚才那位先生帮他们买好了另外一件古董,他们刚刚打包好,正想给言晚打电话呢。

    “白歌?”言晚莫名其妙地接过店员递来的盒子。

    店员说“是的,那位先生说,是送给您哥哥的新婚礼物。”

    “有心了。”言晚笑笑。

    她看着那个扎着缎带的白色礼盒,想打开看看,想了想,还是停下手,准备留着给言泽野自己拆吧。

    等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古堡,刚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管家系好了满客厅的鲜花和白气球。

    四位新人或躺或站,正在奄奄一息地背台词,艾伦手里拿着稿子,不时拍着自己的脑袋,这场景像极了戏剧社表演前的后台。

    他们背着词,管家优雅从容地递上红茶和精致糕点,只差没有哼个小曲了。

    其他几个去逛街的人还没有回来,言晚的嘴角抽了抽,说“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先回楼上了。”

    “哎等等。”言泽野叫住她,说,“帮忙煮点饺子,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他们做的这东西。”

    陆言深凉凉地道“你以前在国外二十几年,不是也这么吃过来了?”

    言泽野拜了拜拳,说“好妹夫,拜托你了。”

    “你先去休息吧。”陆言深对言晚说,“我来给他们弄。”

    “你包饺子吗?”言晚莞尔,“我去给你帮忙吧。”

    管家听说他们自己要动手做餐食,先是深感歉意,道歉就道了二十多分钟,说自己准备的饭菜不够用心,没能让他们满意。

    言晚连忙摆手,说“不不不,纯粹是我哥口味挑剔罢了。”

    言泽野听懂她在笑话自己,啧了一声。

    管家老头说话文绉绉的,说,离这里几公里外就有一家华国超市,里面卖的食材和器具都很齐全,有需要的话,他们可以代为购买。

    “那就麻烦您了。”言晚笑笑,找来便签纸,给他列了一条长长的单子。

    他们两个换好衣服之后,其他几个逛街的人也回来了,小鱼拉着一只大气球,雀跃着跳进门来。

    房青卫跟在她后面,不时伸手挡一下,让她小心注意别摔倒。

    没过多久,管家拉着几个大袋子回来,里面除了言晚指定的面和馅料之外,还有一些别的食材,用作配菜的。

    反正人多,多做点也好。

    “今天就拜托你们了。”言泽野拍了拍他们的肩。

    刘京诗回来之后在房间睡了一会儿,现在看起来情绪镇定多了,她对言晚说“我来帮忙吧。”

    “你可别。”言晚立刻挡住厨房的门,说,“你呀,就老老实实地等着晚上做sa敷面膜,当你的漂亮新娘就够了,这些活就交给我们来吧。”

    这次婚礼原本就是小规模举办的,来参加的亲友不多,刘京诗这边只通知了江笙,他还要等晚上才能到。

    趁他们收拾东西擦洗器具的功夫,言泽野正好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他翻看着言晚买回来的东西,问“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写了白的盒子,你们是不是拿错东西了?”

    “哦,那个。”言晚挽起袖子,探出身子来答,“我们在店里偶遇白歌来着,那个是他送你的,结婚礼物。”

    言泽野对白歌无感,只是道了一声“哦。”

    听到这话,艾伦反而坐不住了,一跃而起,惨叫道“为什么这种好事从来撞不到我身上?早知道我也应该和你们一起去逛街……”

    “这个,只能说看命吧。”言泽野冷飕飕地补刀。

    言晚和陆言深在厨房对视,无奈一笑。

    她也没想到自己逛个街就能撞上“老板”,因为她现在原本应该在国内上课,看到白歌那一刻,她心里还有点虚来着。

    陆言深说“晚上可以请他过来吃饭。”

    “也好,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习惯。”

    他们两个闲聊着,把超市买来的半成品馅料又加工了一下,调成适合的口味。

    陆言深吐槽“怎么这边的华人只吃甜的馅料吗?”

    “需要帮忙吗?”房青卫出现在门口,问了一声。

    “没事没事。”言晚忙说,“我们来就好,没有多少东西,很快就能处理好了。”

    “没关系,小鱼刚才已经去睡了,我闲着也是闲着。”

    房青卫用泡沫洗手液按了两泵,缓慢而均匀地把手洗干净,准备上前帮忙。

    他说这句话的口吻,俨然已经是半个奶爸的语气了。

    “那房先生做冷盘吧。”

    陆言深开口道。

    他看房青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估计也没进过几次厨房。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光是切火腿这一件事,房青卫就如临大敌,切了整整二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