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zhaishu 第一卷-山南 第76章 女千枫-风入松-玄幻小说-爱摘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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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巨吼,将一旁的羽蒙吓得哆嗦了一下。

    面前那双眼睛,摇身一变,整个身子从黑暗里隐现出来,变成了一头耗牛,冲着面前的一群人吼叫。

    “原来是头牛啊。”阿伟。

    邹正冲着那头牛一挥手,面前的庞然大物变成和那两位男士一样的模样,人身牛头,羽蒙瞬间觉得周围的戾气都消散了干净。

    面前的人躺在地上,缩着身子,竟然抽泣了起来。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们彼此结合这么多年,你离不开她,她死了,你也就算是‘死’了。”邹正沉沉道。

    准确的说,牛就是校花。

    很小的时候,他从兽人族的世界逃离了出来,溜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化身成了婴儿。

    话说,那户人家,还真的是善良,认定是个可怜孩子,就真的默默收养了那个孩子。

    这个化身的女孩子,从小跟随着人类的系统一路闯关,科科全优,一路保送到了南大。

    要说云云,她何曾不喜欢,但她自卑啊,虽然有姣好的成绩,万人瞩目的交际,但她现有的家庭没办法让她有底气接受一份那么沉重的爱。

    她没想过害人,她甚至想尽办法挣钱去弥补自己家室的不足,李先生给她优厚的价格,只要她能短暂的陪伴她,这有什么不可以,反正那具漂亮的躯体都是变幻出来的。

    她想过,不下一年,她就可以摆脱那样的情景,有底气的接受云云的爱,可是没想到的是,迎接自己的,却是那样的事实。

    “他们找你,是要帮你,不是为了害你,你干嘛还要躲着?”羽蒙问面前地上的男子。

    “我想见他。”牛一字一顿的说。

    “你毕竟不该在人间作乱,你既然做了,就应该承担后果。”邹正厉声道。

    “你们知道做人有多难吗?”牛双眼盈泪。

    羽蒙眼里也跟着盈满了泪珠。

    那份刻骨的疼痛早早的就扎上了她的心,没有人比她更明白面前的这个人,那一刻他恨透自己,恨到可以撕碎了自己,恨到用上了所有的能力去摧毁自己,摧毁那个毁掉了自己的自己。

    羽蒙突然抓住邹正的胳膊,“让他见见好吗?”

    邹正望着羽蒙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握住了她的手,开口对阿伟说,“让他也进来吧。”

    羽蒙似乎有些惊讶,原来,邹正也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严厉。

    云云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那两位男子连同面前的牛已经早早化成了人形。

    云云看着面前的校花,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不是……”

    “我也喜欢你。”未及云云说完话,校花事先脱口。

    “什么?”云云。

    “再见。”校花。

    这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话,我想好好地跟你说一句再见,真的希望这句再见是我们的开始,云,我喜欢你。

    “唉,终于结束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下那么狠手的人,也是厉害。”

    优姐和阿伟坐在泳池边,感叹前阵子的忙碌。

    校花的事情已经过去,牛回了他该回的地方,因为这次事件的影响,他没办法再继续回到人类的世界,也没办法再和云云成就一段惊天传奇。

    小李本身是个局外人,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他爸爸因为兽人族受到的损失也如约得到偿还,宏才也不用再苦着脸继续帮他打官司,也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至于云云,关于校花的记忆也最终将会随着时间洗涤干净,这世间,最终,将不会有一个人记得一个美丽姑娘的存在。

    再说校长和云云之间的恩怨,也完全是个意外。

    原来,校花发狂之前,最后见得一个人是云云,碰巧被办公晚归的校长看见了,随着自己的那么一点蛛丝马迹的侦探,校长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一定做了坏事。

    等着第二天警察找上来,校长更是确信了自己的侦探能力,将云云同学打入了通缉犯的行列。

    你说这个云云也是个人才,虽然平时跟他舅舅一样吊儿郎当的德行,但成绩还都挺好,学校回回奖学金也没有缺席的,南大更是直接将他的照片贴在介绍栏里,这招牌要是出了什么事,南大的名誉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舆论嘛,毕竟是可以把人逼死的。

    校长无奈,就找云云谈话,让他别跟着小李瞎掺合,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正巧又碰上了邹正的人来问话,校长本来已经快吓死了,谁知道,转眼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瞎操心一场。

    牛按理说是个男人,但从降生婴儿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了女儿身,来这人世间重新活了一回,感受了很多,也不外乎是男是女,感情这个事,谁能说得清楚呢?

    按照牛的说法,他寻求过帮助,那晚,他悄悄溜进事务所的公寓,去找羽蒙,就是为了寻求帮助。

    像羽蒙感受到的那样,他觉得这个特殊的女孩子懂自己,可以帮助自己,可是没想到吓到了她,还惊动了所有人。

    校花的事情被撰写了报告,新闻报纸里写着“有人恶意恶作剧”,去彻底屏蔽了这件事。

    工作室做完警署的工作,也回归了平静。

    也是这个时候,羽蒙才知道,事务所不仅仅是办几个案子那么简单,也是,光做“警察”,怎么对得起怪哉这两个字呢。

    而身边的邹正呢,真的是所有人的大哥大,好像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敢随时待在他的身边碍眼,而羽蒙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和他有些什么渊源。

    平日里爱讲话的小萝莉按照邹正的吩咐去做其他事情去了,也没有人陪自己唠叨唠叨奇异怪哉的往事,除了跟着邹正,也没其他事可做。

    没有家回,没有其他朋友陪,这事务所存在于所有维度的结界里,依旧神秘莫测。

    千枫坐在教室里,心里始终揣揣不安,这节课她也没办法认真的听下去。

    半个小时以前,她接到来自家里的电话,说是小姨过世,要她明天立马请假回去参加小姨的葬礼。

    这个小姨,按理说,是妈妈的姊妹,但是她的来历比较特殊。

    妈妈的这位小妹妹跟家里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家里边儿发现她,是在一座石桥底下。那时候正碰上夏季,河坝里没有水,小孩子就这样被搁在鹅卵石道上。

    当年的外祖母连同外祖父一起从桥上走过,听见了哭声,就往桥墩下这么一看,就望见了小姨。

    话说这桥啊,说起来也挺高,这娃娃的哭声也真是厉害,寻常桥上车马经过,喧嚣声十分巨大,这娃娃的哭声还能在这层层的喧闹声中别出一枝,也真是不容易。祖母祖父俩好心,便收留了这个小孩子,从那时起,妈妈便多了一个小妹妹,我们管她叫小姨。

    小姨为人很腼腆,她不喜欢说话,为人偏内向,但凡事拎得清,和我们几个孩子也较为合得来。但大部分时候,小姨总是喜欢独自呆着,我们几个孩子也不便多去骚扰。所以妈妈的哥哥,还有一个姐姐,她们仨,都像是串通好的默契一般,一概不去招惹小姨,但凡事发生总会想得到她。

    小姨在家里就像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只要她在这个家里面,我们所有人的关心都会独一份的给到她,我们所有人的担心都会独一份的想到她。

    她就是那样默默的,一直安安静静的一个人。

    说实话,小姨的年纪本来就比较小,直到今年也不过四十来岁,这么早的年纪对于普通人来说,正巧是中年,而小姨在这个时候突然逝世,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我记得年前还见过小姨,那时候她活蹦乱跳的,还带着大家去爬山,可见完全没有这般早逝的迹象,不只是没有,她看起来甚至要比妈妈大伯这些人要活得更久一点,可是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去世了,还是挺让人觉得奇怪的。

    小姨童年的时候,妈妈大伯大姨这些年纪都相比较大,初到我们家的小姨像个小孩子一样,还是要有人带,所以这个时候,她就跟我们几个孩子混得比较来,再加上她是个孤僻的性子,平日里不肯跟着几个霸王到处乱窜,倒是跟我极为合得来。

    所以说起来,在整个家里面,小姨跟我的关系应该算是最好的。

    只是长大以后我到外面读书,小姨且在工作着,一时就断了些联系,但即便如此,也不过半年光景没见,这消息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在听完最后一堂课后,匆匆忙忙的收拾好了行李,带了两三件随身的衣物,找辅导员请了假,就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我所读书的地方回到小姨在的地方还需要一晚上,在火车上,人潮拥挤,一时间累着了,竟然睡着了。

    我出生的那个地方并不富裕,说起来,在现代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那里应该算得上较为原始的地方。

    老家的房子都是土墙做的,现代文明还没有强烈的抨击到那个地方去,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原始宁静。

    我在火车上睡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自己像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惊诧得瞬间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由于小姨的气势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些怪心思,还是因为日渐疲惫让精神有些困倦,我醒来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整个车厢的人都在静静的睡着,已经是午夜时分,并没有什么东西盯着我,我看着窗外,昏黑的天,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对母女。

    一个小孩子,梳着两条辫子,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红苹果,妈妈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看起来朴实忠厚,留了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我观察她们的时候,女人在安安静静的睡着,面前的孩子躺在她的怀里,因为衣服遮挡的缘故,看不清她的脸,但整个画面看起来极其和谐。

    这样,千枫的心底里泛起一股复杂的意味,好像想起了初次离开那座大山前往城外上学的时候的时光。

    那时候,17岁的我独自乘着一列专车一路向北方,那时我并不知道别人眼中厌倦的大学是什么模样,我充满着向往,充满着渴望。那些渴望,大多数是由于长期被压抑而想释放的心情。

    那时我是多么渴望离开家乡啊,就像所有游子渴望离开父母的怀抱一样。

    眼见两年已经过去,似乎除了小姨以外,自己再也没有回过家乡,也许是对从前的事情还抱有怨恨,不肯去原谅,又或者自己真的比较能适应外面的世界吧。

    想到这里,千枫的脸上挂上了两条泪珠。

    人不知不觉间就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流泪,学会了流泪,学会了什么事儿都一个人扛着,一句话都不说,好像这样做了,就可以从以往的伤痛里走出来一分。我从来没试过这样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作用,也没有那个机会去尝试,去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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