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摘书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锦涩年华 > 第一卷:一生只得一相遇 204章:插翅难逃
    铁明跟随警长赶往警局,他要快点见到这帮畜生,问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沁心。而今她受的苦都是从前她对哥们儿的善心,多大的讽刺,还有比这更卑鄙的事吗?

    女儿家的心思总归单纯,沁心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开始小小的怀疑又被自己抹去了,本想指引他们上正道,最后被白眼狼反咬一口,你咬人我就打,这还便宜了你们。

    警局地下室就是一个监狱。这里牢门森森,冷风阵阵,眼前半昏不亮的景象让人心生绝望,墙上没有窗户,和外界完全隔绝,只有几根脏兮兮的蜡烛在角落里默默地燃烧着,那光亮也是凉凉的。

    阿鼠和阿虫两人相依相伴,每每眼巴巴地望向那扇台阶上的小门,期望它能打开,又害怕它被打开。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又怕死,活又不叫活,像人还是像鬼。

    惨呐!

    出主意要绑架沁心的是狗哥,他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理,叫剩下的两个人替他承担过错,要是逃出了上海,怎么都还有活路,现在只有等死喽!

    越想越不平,阿虫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而难以捉摸。他自从跟了阿狗之后,就一直做他的“跟屁虫”、“应声虫”,还以为拜对了菩萨,能有好果子吃,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巴掌。

    “你个瞎眼地老鼠,没看到前面有人查票,你还不跑。”

    阿虫泄愤似的踹了阿鼠一脚,埋怨他拖累自己也被抓,要不是这个傻子,自己没准就逃出了上海,还会在这等死吗?

    阿鼠也不躲,任由阿虫一脚踹在他腿上,生疼生疼得也不还手,揉揉腿,垂了头叹了一口气,带着点宽慰、带着点威胁、带着点使然地说道: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狗哥给我们引了这条路,就跟着他走吧,也算兄弟一场。”

    阿虫真是哭笑不得,这死老鼠说的什么话啊。他倒是不怕死啊,随你的便,我可不会陪你,反正明哥一定会来这里找他们的,到时别怪我把你捅出去,我还要保命的。

    说到就到,正在这时,他俩眼巴巴地望着的那扇通向自由的小铁门慢慢打开了一道缝,它也闷地久了,步子沉重的挪不开,就像在路上抛锚的大车一样废了好大的劲才能一点一点移动起来。

    他俩都被大铁门转动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阿虫伸长了脖子看来人是谁,呼吸随着门一点一点被打开,他的呼吸也一点一点急促起来。阿鼠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来的是铁明,虽说准备好了死,可真死到临头,谁不怕啊!

    “咣”一声,铁门重重地撞到石墙上。逆光处,一群男人站得挺拔笔直。领头的是警长,左右两边各一个小警探,手提一盏煤油灯,灯光不强,却照得里头的阿虫和阿鼠的眼睛刺痛不已。他俩不由自主地眯了眼。

    “宋先生,请。”

    警长弯腰示意铁明往下走,两个秉灯警探各自让开一步,铁明高大的身影就完全嵌在了门框里,冷烟吹起,让人不寒而栗。

    “啊,真是明哥。”

    他俩这下都看清了,不约而同地喊出了这句,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得都可以打鼓了,瘦弱的肋骨就要被打碎了。透过锈迹斑斑的栏杆,铁明定睛瞅了他俩一眼,那眼光仿佛雷电一般一击一个恶人。

    地牢里一下多了不少生物,氧气都不够用了。铁明向警长一示眼色,意思叫他出去吧,这里他来就好。警长有些犹豫,叮嘱铁明不要搞出大声响来,小混蛋教训一下就好。铁明点头保证,。警长正要带着手下们出去之际,又被喊住了。

    “怎么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关键的人没抓到吗?”

    “哦,宋先生是说他们的大哥吗——死了。”

    铁明满脸错愕,怎么阿狗就死了,怎么死的,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问警长:

    “死了?找到尸首了吗?”

    “找到了,在北郊一个废弃的厂房里,都烂得不行了。”

    “哦?”

    铁明皱眉深思起来,倒把警长搞得莫名其妙:人不是你杀的吗?现在却来装糊涂?亏我捂得牢牢的没让记者探到风声,不然你们林氏就麻烦了,不谢谢我吗!

    “没事的,宋先生,人我已经烧成灰了,没人会追究,几个混混死了活了,不会有人理会的。”

    铁明先搁置起这事,让警长出去吧,自己来审其余两人。警长答应了一声,便带着两名小警察退了出去。

    现在地牢里只剩下了他们几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里头的两人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七魂出了六魂半,害怕兮兮地望着铁明,不知他要做什么。铁明冷笑过两声,发狠瞪眼,让手下开了门,把两人拖出来。

    “打!”

    “是!”

    四个人打两个人,一人在背后抱住手,一人打胸膛肚子。一棍子下去,阿虫阿鼠就哀嚎开了,连声求饶。铁明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手插在裤兜里,一动不动,心想着:你们怎么欺负沁心的,我要找回来。火苗“扑扑”乱窜,影里暗地,棍子起伏飞舞……

    “停!”

    铁明扬手让手下停下,摆了一下帽子,扯了一下领带,转了一圈手腕子,解开上面两颗小扣子,踩着油光光的黑皮鞋向他俩走来。

    手下松开了手,阿虫浑身散了架,软绵绵地倒地,捂着肚子,叫不动疼,嘴里更疼,有一颗牙被打落了。阿鼠被打成了一只熊猫,鼻下还淌着两道血道子,胸口钝痛不已,痛得呼吸都困难。

    “呵呵!”

    铁明看着他俩的惨状,鼻孔里喷出两口气,走到阿虫面前蹲下,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揪起来,阿虫被勒了一下脖子,张嘴一吐气,鲜血就顺嘴流了出来。

    “哎哟!哎哟!”

    阿虫凄惨地哀嚎起来,一半是真疼,一半是装给铁明听的,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可怜自己瘦弱的小身板禁不起那么多毒打。

    铁明歪着头看他,咧了咧下巴,掏出自己上衣口袋里的白手绢,替他擦掉了血迹,突然两手揪住他的衣襟,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

    “为什么要绑架沁心,又是怎么伤害她的,说!”

    “哎咳哎咳!”

    阿虫咳嗽了两声,不想回答他,脖子实在被勒得难受——你问我怎么绑架她的,不就是你进去买洋娃娃,把沁心一个人丢在了店门外嘛!伤害她?没把她怎的啊。

    铁明转了一下脖子,发出“咯咯”两声脆响,怪吓人的,又说道:

    “沁心是你们的好朋友,真心实意地待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阿虫被骂不过,也不管会不会再挨打了,又咳嗽过两声,壮着胆子,反问铁明:

    “我们只是要钱而已,你们杀了人。”

    话一说完,阿虫就害怕地眨了几下眼,以为铁明要打他。

    “你说杀了谁?”

    “狗哥!狗哥是被你们杀死的,人死得那么惨,你们这群黑帮!”

    铁明一听,想到刚刚警长说的阿狗死了,现在阿虫竟然以为是自己杀的。这事该好好论论。

    铁明松开了阿虫,站起,淡淡地回他:

    “人不是我们杀的。”

    阿虫激动起来,现在的他俨然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为死去的大哥打抱不平。

    “不可能,不是你们杀了狗哥,沁心又是怎么被救出去的,是你们,就是你们。”

    阿虫梗着脖子嚷完了,立马就缩了脖子,朝里躲了躲。铁明皱起了眉头,明显这里头有问题,那夜沁心是怎么回家的,大林没和他说清楚。怎么阿狗死了?怎么阿虫会误以为是自己杀的呢?到底阿狗是谁杀的?沁心一个女孩子不可能杀得了他,不杀了他,沁心又是怎么逃出虎口的呢?

    这一连串未解之谜就像小蜜蜂一样,“嗡嗡嗡”地在脑子里乱飞乱叫,偏偏怎么也抓不到一只,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阿狗肯定知道真相,可怎么让死人开口,又该从哪去查。沁心也许是知道的,可她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大了,怎么能再去刺她伤口?

    “人是我打死的,是我!”

    正当阿虫和铁明对峙之际,阿鼠终于按奈不住了,吼出了这句。他早就想坦白一切了,折回去遇见阿虫时,警长来拷问他俩时,几次话到嘴边,就是没勇气说出口。既然明哥来了,自己也快死了,什么都不管了,干干脆脆地说出来,痛痛快快地死。

    我阿鼠总算堂堂正正地做了一回人。

    铁明和阿虫当场就怔住了,四只眼珠都瞪得老圆老大,齐齐望着阿鼠,好像头回见面——千算万算算不到你胆小如鼠心狠如虎,真是“咬人的狗不叫”,人狠才会话不多,隐藏得那么深,做得出谁都想不到的事来。

    阿虫抡过一拳头来要来打他,被手下拧住了胳膊。他恶狠狠地看着阿鼠,嘴里骂开了:

    “原来是你,阿鼠,人是你杀的,你个忘恩负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