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摘书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许你两世不相负 > 第一百七十章 说媒
    也不知哭了多久,夜灵终是哭得累了,便沉沉睡了过去,在灵溪的三日,她从不敢合眼,因为只要一合眼,脑子里全是凌承被飞羽杀死的画面。

    那副画面她见一次便已是撕心裂肺,所以她宁愿不闭眼,不睡觉,也不愿再感受一次。此番虽心里委屈,但凌承就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好似心里缺了的那一块儿终于被填了回去。

    凌承背着她往顾大娘居住之处走去,那间屋子是他亲手搭建的,顾大娘无亲无故,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他给自己留了一间房,偶尔回去住上一段时日,感受那纯朴温暖的乡野气息。

    只是现在,顾大娘已经不在了,是他害了她,也是他害得夜灵无家可归,便再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伤害到夜灵一丝一毫。

    还未行近小院,便在院前的桃树下见到一座新的坟墓,没有墓牌,也没有任何祭奠亡灵的物件。

    是谁替顾大娘收了尸,暮寒吗?不对,不可能是他,自己那时伤的极重,暮寒不可能有时间做这些事。

    莫非是知水涧的村民?如若是他们,一定不会连个牌位都没有。

    难道是他?摇头否认掉自己的想法,对着坟墓深深鞠了一躬后,便背着夜灵进了院门。

    轻将她放下后,解开她身上的白裘披风才发现,她竟只着了一件里衣,单薄的衣物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若隐若现,睡梦中,她似乎任在浅浅的抽泣。

    他急忙扶着她躺下,拉过薄被为她盖好后,注视着她绝美的睡颜,一颗疯狂乱蹦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微颤的右手轻轻触了一下她白皙嫩滑的小脸,立马又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好似为了感受她真的存在一般,他又将手抚了上去,那温暖柔软的触感再次让他迷失,注视着她樱红的粉唇,情不自禁俯身而下。

    就在快要凑近她的唇瓣时,他突然浑身一颤,整个人便直接弹了起身,急忙出了门后,随即一拳砸在墙上,低骂道:“凌承、你滚蛋!”

    ……

    时光荏苒,酷暑已过,寒冬渐逝,终于迎来了新春,院前那颗桃树悄悄爬上了浅粉,透过篱笆张扬的伸进了小院,微风轻拂,阵阵芳草清香扑鼻而来,绿油油的大地中透露姹紫嫣红,素雅又不失唯美。

    夜灵单手撑头坐在桌边,左手拿着一本‘仪礼’认真的看着,只是看了一早上,依旧不明所以,旋即将书一把拍在了桌上,趴在桌上百无聊奈的把玩着陶瓷茶杯。

    半年来,凌承除了每日吃饭时与她待在一块儿,她几乎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他整日都在房间修行打坐,亦或者研究一些她根本看不懂的乾坤八卦阵,昨日她缠着他带自己出去玩时,他便让她将‘仪礼’熟记之后才带她去。

    奈何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她根本就不识,他不教她,却让她自己看,明摆着就是为了难为她。

    从麒麟山回来以后,他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不再爱笑,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同她讲,就连她下意识的去拉他的手,他总是唯恐避之不及,然后又匆忙离开,关上房门又是一天。

    这就是他要的朝夕相伴吗?她实在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他似乎并不愿与她多待一刻,还总说让她努力修炼,提高修为。

    不想还好,越想越生气,夜灵募的站起身来,准备与他来个开诚布公,好好宣泄一下自己的不满,再不济,这百年之约就作罢算了。

    夜灵刚走出房门,就见他那扇房门依旧禁闭着,心里的无名火突的就窜起来了,抬脚便狠狠踹了下去。

    房门打开,里面却没有凌承的身影,夜灵丧气的回头,想起这段时间,他时常会去栎阳城,帮着一些有需要的人家除邪镇宅,换些银钱贴补家用,大致昨晚又出去了吧!

    只是这些事,她明明也可以帮忙,他却从不让她插手,就连跟去都不行。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很多余,就像木桩上的小猫一样,人家高兴了,就投点吃食,在爱抚两下,不高兴了,根本没人搭理。

    夜灵有些烦躁的蹂躏着自己的脑袋,这日子没法过了。

    “凌承、在家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夜灵不用看也知道,这是王婶,一个死人都能被她说活的媒婆。

    夜灵记得她,前几日她刚来过,那时她便是来替凌承说媒的,对方是林员外家的千金林依雪,夜灵并没见过她,她只知道凌承曾去林员外家除过邪,她便喜欢上他了。

    林员外是栎阳城的第一富商,那时他刚置办了一座新的府邸,举家迁入后,每逢子夜时分便会听到一个女子的抽泣声。

    一开始,他们只当是有人恶作剧,也懒得理会,后来,林家小姐林依雪突然得了怪病,每日子夜时分,她便会坐在院里的荷塘边放声大哭,搞得所有人都夜不能寐,而她第二日醒来却全然不知自己做了何事。

    林员外猜想女儿是中了邪,多方打听下便找到了凌承家,之后,凌承便去他家查明了缘由。

    林宅建地面积极广,而那片荷塘之下,原本是一户家境贫寒的小户人家,他家除了一个体弱的父亲,还有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儿。这个女子便是每日在此哭泣的冤魂。

    女子因长相清秀,被栎阳一大户人家看中,对方是一个比她父亲还要年长的老头子。父女俩誓死不从,其父便被对方打死了,女子依旧不甘受辱,最终跳进了家里的古井之中。

    那老头子逼死了人,也不慌张,命人将女子父亲的尸身随意掩埋之后,竟霸占了他家的房屋土地,多方扩建后,转手买给了林员外。

    女子含冤去世,冤魂便留在了此处,她不愿自己的家被他人占据,便每夜在此哭泣,希望以此将他们吓跑。

    没想到这林员外居然是个不怕事儿的主,于是她便附身在林依雪体内,每晚望着自己不复存在的家放声大哭。

    凌承见她并未有伤人的意图,知道她乃是放不下心中执念,与林员外一番商量后,便命人将荷塘抽干,挖出了女子的骸骨,再寻了一块风水宝地进行安葬。

    事后,林员外又状纸一封,将此事告知了衙门,女子得以沉冤昭雪便主动离开了。

    自那一次见面后,林依雪便倾心于凌承,而林员外也不是一个嫌贫爱富之人,于是便有了王媒婆说媒一事,当然,凌承果断拒绝了。

    她怎么又来了?夜灵不悦的嘟着嘴,这个王媒婆她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所以见她扭着粗壮的腰身,挥舞着手中的大红的手帕走来时,干脆退到房间,直接闭门不见。

    “哟,谁惹我们小灵儿生气了,怎么连王婶都挡在门外了,你开门,我有话同你细说。”

    王媒婆伸手拍打着房门赔笑,好声好气的劝慰着,这一笑,肥胖的脸上立马堆起了深深的褶子,那本就极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配上发间那朵大红花,真是格外辣眼睛。

    “王婶、凌承没在,你走吧!”夜灵不耐烦的捂着耳朵,王媒婆那自认为压低了的语气,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声如洪钟,耳膜都快让她震破了。

    “凌承不在也没事,王婶我是来给你说媒的,你这将人拒之门外不好吧?你哥哥是这么教你的吗?”

    王媒婆是什么人,说成的亲事大大小小也有好几百桩了,还从未有什么能难倒她的。况且林员外出手十分阔气,光定金就是五十两银,事成之后,另付媒金三倍,这一桩亲事说成,就有两百两的收入,如此大的诱惑,她怎会轻易放弃。

    她阅人无数,最会揣测别人的心思,那日凌承说夜灵与他是兄妹关系,可她看得出来,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分明就是相互有情的一对璧人,却非得说成兄妹。

    这个中缘由她并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她要做的,就是让凌承点头应了林家的亲事,而这最关键之处,必定是夜灵。

    那日见过后,她便知道夜灵心思单纯,耳根子也软,只要逮着机会给她撮合个亲事,这凌承的事也就好办了。

    夜灵闻言不情不愿的开了门,虽说心中不喜,可凌承说过,女孩了应该恪守礼仪,自然不能将客人关在门外。

    房门刚开了一条缝隙,王媒婆就一把推了开去,旋即拉着夜灵坐下,扯着大嗓门笑道:“小灵儿这就对了,王婶可是来给你说媒的,这赵家公子……”

    “我不用,你回去吧!”夜灵急忙将手抽了回去,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哟,小灵儿还有小脾气了,是不是你哥哥惹你不高兴了?”

    “他不是我哥,我只有飞羽哥哥。”

    “不是你哥,那你们孤男寡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不给你个名份,你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这姑娘家的清誉尤为重要,幸好,你王婶我呀……”

    王媒婆又准备吹捧自己,却又被夜灵 打断了“什么名份?”

    “你不知道吗?这住在一起的男女除了兄妹就只能是夫妻,你们即不是兄妹也不是夫妻,住在一起于理不合,最吃亏的还是你啊!”

    “那要怎样才能合情合理?”

    “这还不简单,你们成亲就行了,不过嘛,他若真的想娶你为妻,就不会同外人讲你们是兄妹,我看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只怕是玩弄你的感情而已。”

    王媒婆本想为她说个媒,现在看来这丫头真是毫无心机,只要稍加挑唆,说不定两人就崩了,那林家的亲事自然就成了。

    “你胡说,他说过喜欢我的,他还说会保护我,照顾我一生,你走吧!我们家谁都不需要你说媒,我的事不用你管。”

    夜灵又开始下起了逐客令,她虽然嘴上反驳,可心里跟明镜似的,凌承的变化她比谁都清楚,莫非他又是在消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