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锐站在老爷子面前，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老爷子横着眼睛，瞪了过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来人，把这个东西给我拽走！”
苏语一听这话儿，着急了，上前紧着出声，“爸，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这么动气，锐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替他向您道歉！”
老爷子本来就已经在生气了，听到苏语的话，更是没有给她好脸色，一句话就直接堵了回去，“你，替他道歉，轮得着吗？”
“……”苏语脸色苍白着，知道自己在老爷子面前说不上话，但是又担心老爷子生起气来再出手教训上官锐，所以，赶紧朝上官锐使颜色，想上官锐这个时候能够懂点事，赶紧离开。
上官景宸看到老爷子说话这样为难，也站在苏语的这一边，替上官锐开口说，“爸，都是一家人，您何必这样动气！”
一旁的上官景宇还坐在沙发里，就抬起眼角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俨然准备冷眼旁观的模样，慕梓潇看着这即将爆发的争执，坐在上官景宇身边都有些紧张，心想着，要不要说话。
这个时候，温厚的手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上官景宇看着她，说，“没事。”
老爷子看到上官锐就在气头上，连上官景宸的话都听不进去，指着门口的方向，就喊，“这样没本事的东西！谁和他是一家人，让他给我滚！”
上官锐听到老爷子这么说，怒极反笑，“您这话儿说得的确是客气，可是，爷爷，您虽然不认我，但是，这背后的事儿，只怕也是没少做吧！”
老管家见老爷子真的是动了气，在这个时候，也就他的话老爷子能够听得进去，瞧着着杠着的爷孙俩，他开口就说，“锐少爷，您还是先跟老爷子服个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可惜，老爷子把上官锐说出来地每个字都听进了耳朵里，脸颊僵硬，连呼吸都比往日里急促许多，“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
上官锐一改往日在老爷子面前的臣服，直言，“我说的什么，您心里清楚！既然不愿意搭理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子，那你索性就放开了手。何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使出来的手段，让人看着闹心堵心！”
上官景宸一听到上官锐用这样的口气跟老爷子说话，一向没有脾气的人，都有发怒的预兆，“上官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话！”
老爷子气得胸膛不住地起伏，“你，你再把话给我说一遍！”
“还用说吗！”上官锐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这些在坐的个个都看我不顺眼，尤其是爷爷，您肯定是觉得我不争气，每天什么事都做不好，就知道惹您生气。我知道，您嘴上说着什么为我好的话，可心里，是瞧不上我的！在这个家里，你偏心谁，向着谁，谁看不出？”
之前慕梓潇地事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靳雨寒的事情，老爷子都要插手！
这不是明摆了看他不顺眼！
上官景宇做出什么事情来，老爷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怎么事情到了他这里，个个都是死罪一条！
“上官锐，你给我闭嘴。”上官景宸见上官锐说得话越来越过分，恨不得自己替老爷子上前去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儿子，却被苏语拼命拽住。
老爷子倒是没想到上官锐居然敢有本事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番话，怒极反笑，制止住上官景宸，“让他说，我这个老头子今天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再说出些什么混蛋话！”
“您都已经听清楚了！我把话儿也说得够明白了！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您一声，您之前让我滚出这个家门，我滚了。您既然看不惯我，那我以后也争取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但，希望您老人家能省点心，手不要伸得那么长，该歇息的时候，就多歇息一会儿！要不然，再出了什么事，省得你我之间都觉得闹心！”
老爷子听了这话儿，手中的拐杖气得直接往他身上扔过去，手都气得在发抖，“混账！混账！”
上官锐站在那里，不躲不避，还不咸不淡地笑了，“之前，挨了您一通鞭子，伤了些皮肉，没伤着命，您要是今天心气儿还是不顺，我就站在这儿，给您消气。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子，比不了我爸，也比不了我小叔，留着这命一条，索性就都给您了！”
上官景宇听了这话儿，抬起眼来，倒是对上官锐另眼相看。
敢公然和老爷子叫板，几天没见，还真的是张本事了！
“滚！你给我滚！”
老爷子吼着，上官锐听到老爷子地话，果然是扭头就走。
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回头瞪了一眼慕梓潇。
那个眼神，充满了愤恨，就好像她是他的血海仇人。
莫名其妙被这样的一个眼神激得起了一身的冷颤。
上官景宇直接是把她护在了身后。
见到这幅样子，上官锐最后咧了咧唇，然后，就是直接抬脚离开了。
苏语捂着嘴不敢出声，见上官锐离开老宅，下意识地就想追出去看看情况，可是，这个时候老爷子却是直接瞪着她喊，“谁要是现在这个时候，敢追出去看，往后，就别再踏入这个家门半步！”
苏语整个人僵在那里，强忍着不哭，可这背影，看着很让人心疼。
慕梓潇看到这个情况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才还盛气凌人地苏语，在老爷子地呵斥下，不仅狼狈还很难堪。
上官景宸上前将苏语护在身边，知道老爷子这次是真的生了气，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被人顶撞过。
一场争执之后，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上官景宸开口，“爸，您别生气，我会教训他的！”
“哼！”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走人了。
留下一客厅的人，个个面面相觑。
慕梓潇把刚才的整个过场看了下来，到现在都有些心惊，没想到平日里的老爷子看着温和，发起怒来，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对此，上官景宇这才平平淡淡地说了句，“这才是老爷子。”
“……”慕梓潇不理解地看着他。
上官景宇揉了揉她的发顶，也不多做解释，只说，“以后，如果来的次数多，你见到的也就更多。”她摸了摸鼻梁，“老爷子，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瞅了她一眼，“不过，他目前对你还不错！”
慕梓潇不做声地看着他，心想，难道他不知道说这样地话，会引起她地恐慌地吗！
上官锐在走出老宅的那一刻，收到了耿彬的电话，“少爷，人找到了！”
……………………
………………
只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靳雨寒看上去就落魄很多。
上官锐走到了她身边，睨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多废话，“行了，既然见着了，那就跟我回去吧！”
靳雨寒往回退了几步，这种行为，在上官锐看来无异于是打脸。
连他都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脾气，跑回老宅找老爷子大闹一通！
现在，见到她了，她居然还是这么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你走吧！”靳雨寒又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口中重复的只有这三个字。
上官锐笑了笑，笑得很难看，开口提醒她，“靳雨寒，你是不是搞错了！”
“……”
“靳雨寒，我没让你走！”
“……”
上官锐开口问她，“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你能说的算的吗？是我把你叫来的，我没发话之前，谁允许你提前离开的！”
“……”
“跟我走。”上官锐牵着她的手，就准备带她离开，靳雨寒僵持着不动，上官锐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我身上还带着伤呢！别让我费劲！”
听他这么一说，靳雨寒果然是少了些反抗。
上官锐没有带她回医院，反而是带她回到了之前一起住过的公寓，对此，上官锐给出的一句解释是，“反正你回医院也不老实，还不如就在家待着，省得还要我费力去让人找！”
家，这个字，靳雨寒听着真的觉得很嘲讽，但是，在他面前，即便她心里有再多的意见，她都没有表露出一个字。
到了公寓，上官锐推着她就往浴室走，嘴上都是嫌弃的话，“你赶紧去洗洗，浑身臭死了。”
靳雨寒听从着他的安排，说，“好。”
“伤口小心一些，别沾到水了，要是发了脓，你脸上就更难看了。”
靳雨寒的背影稍停顿了一下，嗓音中透出些哽咽，但她还是硬撑着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上官锐僵在原地，感觉嘴唇有些干涩，喉咙里更是觉得艰难。
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眼睛看错了，总觉得她单薄的肩膀有些虚晃。
这段时间折腾得厉害，她的下巴越来越尖，浑身上下就这一身的骨头在撑着，在风里都像是站不住脚。
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拧了似的，一直生疼，仓皇之间已经开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并没有嫌弃她！他没有想说她丑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让她的伤口沾到水。
靳雨寒这个时候，回过头来，看着他的方向，笑了笑，对他说，“……我知道。”
上官锐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了。
等在浴室的门口，上官锐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靳雨寒。”
“……”浴室里，她听到他喊她的名字，但是她没吭声。
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到，上官锐靠在门边上，愣了一会儿，好久之后，接着说，“以后，你就在我身边！”
他想了想，觉得脑海间形成的字眼有些矫情，可皱了皱眉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护着你！”
浴室里的水声更大了，却还是没得到一句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