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摘书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孟婆泪:双世夙愿 > 第一卷 痴情苦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性本善(一)
    弼穹在姹紫的恐吓下不情不愿的为这房屋主人改了命数。

    临走之际,还不忘赠送了满箱金银。

    天光微白,露水深重,姹紫与弼穹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被路旁快到腰际的草染了满身晨露,虽是如此,但观姹紫面色,却是心情大好。

    弼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抱怨道:“徒儿,你这也太偏心了罢,师傅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大半夜的还为了你帮那两个凡人改变命数,这也就算了,你怎能不让为师睡个好觉,就叫为师走呢。”

    而且临走之时赠送的那箱金银,可是掏的他的腰包。

    那可是他攒了足足十万年的私房钱呀!

    “师傅,我这不是让你多多向善嘛,”姹紫施术将身上衣服烘干,道:“况且人间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弼穹撇撇嘴,吹着胡子道:“可你师傅我是魔,是魔……”

    “魔怎么了。”姹紫争辩道:“魔就不能做好事了?而且你看昨晚那妇人对我们多好。”

    “可是……”弼穹急道:“好归好,你也不该坑害为师啊。”

    “师傅,徒儿那是指引你向善,并不叫坑害。”姹紫眉飞色舞道:“况且受人恩惠,定是要还的,徒儿这么做,还不是在为师傅积德。”

    “得了,我的小祖宗。”弼穹心疼道:“为师我都活了多少万年了,还需要你来帮为师积德,而且为师可是魔帝,魔帝啊……”

    为祸六界的魔帝,如今竟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只是单纯的想想,弼穹都觉得很委屈。

    晨光破晓,山间鸟声轻啼,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野鸡的叫声。

    两人一路说话,倒不觉得时间过得有多快,待到下山之时,日头已上树梢。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山脚下,一条小溪蜿蜒而过,潺潺流水声将姹紫的说话声掩盖,令得弼穹并未听见她所说的话。

    因是夏季炎热,二人才走近小溪,便觉一阵清凉迎面而来。溪水清澈见底,一观便知是山中泉水演变而来。

    眼看着日头高攀,发出阵阵刺眼的炫光,姹紫忙不迭地用溪水洗了把脸,顿觉火红发热的脸蛋好了些许。

    她脱下鞋袜,将双脚放入溪水之中,不禁叹道:“哇……好舒服呀!”

    凉意顺着见底蔓延全身,姹紫欢快地用脚拨了拨溪水,笑道:“师傅,你要不要也来洗洗。”

    然而一回头她才发现,弼穹不知何时早已跳进了下游溪水中一处水深的地方,泡起了溪水澡。

    姹紫差点惊掉了下颚,道:“师傅,你这样也太浪费了罢。”

    弼穹双眼微闭,惬意至极,似是将今日晨起之时受的窝囊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哼哼道:“为师都没嫌弃你的洗脚水,你惊讶个什么……”

    “也是。”姹紫点点头,抬手幻化出一把伞撑在头顶,道:“这里的溪水可比冥界的忘川河水要干净澄澈的多。”

    “难道冥界的水还能泡澡。”弼穹调侃道。

    “嗯,不能,”姹紫摇头直白道:“忘川河水会腐蚀人的魂体,根本就不敢有人接近。”

    “我想也是。”弼穹拨了拨水,道:“好徒儿啊,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哪里!”姹紫撑着下颚想了想,问道:“那师傅你想去哪里啊。”

    “我呀!”弼穹认真的想了想,道:“就想找个地方混吃等死。”

    姹紫满脸黑线,道:“那我呢!”

    “自生自灭。”弼穹无所谓道:“反正你都这么大了,又饿不死。”

    “你……”姹紫哑口无言。

    泡的时间一久,就连溪水也在阳光的暴晒之下,变得灼热起来。

    姹紫收回脚,穿上鞋袜,道:“师傅,我们该走了。”

    至于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哦,等着,”弼穹从水中飞身而起,溅起无数水花。

    姹紫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弼穹便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师傅,那我们现在去哪。”姹紫再次问道。

    弼穹神清气爽的捋了捋胡子,道:“师傅带你去东海玩玩。”

    说罢,他招来云头,带着姹紫飞身而上。

    “哇,师傅,你好厉害啊,”姹紫崇拜地道:“能不能将这招云咒也传给我。”

    弼穹坐在云头,控着方向,道:“这有何难。”

    抬手,几道金光打入姹紫脑中,他道:“这便是招云咒,你可以多试试。”

    “嗯嗯,”姹紫高兴地点头,当即便练了起来。

    弼穹闭目养眼,偶尔抬眼偷看姹紫的招云术练得怎么样了,结果……目瞪口呆……

    招云术不过是所有术法中最简单的术法,可姹紫的领悟力……

    弼穹默默扶额。

    实在是差到了极点。

    连着无数次召唤云头失败之后,姹紫终于偃旗息鼓的安静了下来,无聊的趴在云上数着周身飘过的云朵。

    “一朵,两朵,三朵……”

    云头慢悠悠的越过高山,江河,直叫数着云朵的姹紫看的心神澎湃,早已忘了自己还要做什么。

    “师傅,我们这样走得这样慢,到达东海需要几日啊。”姹紫在云头翻了个身,无聊道。

    弼穹面向苍穹,双手枕在脑后,抖着二郎腿道:“应是五日。”

    “啊……要那么久啊。”姹紫兴趣缺缺道:“这也太慢了,师傅你能不能快点。”

    “走那么快作甚,这样慢慢游才有趣,况且刚才你不是高兴很吗?怎么不继续了。”

    “我……”姹紫低下头,尴尬道:“我不会。”

    “平时看你伶牙俐齿的,怎么一到了术法上就这般不济了。”弼穹故意道。

    “我那只是不想学。”姹紫嘴硬道:“不信你看。”

    情急之下,手一招,一朵白色的祥云迎面飘来。

    “这也能成?”姹紫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刚刚伸出去的手。

    “成了。”弼穹翻身跃起,“呦,还是有点长进。”

    “那是。”姹紫得意扬了扬下颚。

    “既然如此,那这几天,你就多练练术法罢。”弼穹随意从怀中掏出几本修习术法的书丢给姹紫,还不忘打击道:“总不可能你日后出门,因术法不精,还要害为师我被人嘲笑说魔帝教出来的弟子一点用都没有。”

    “我……”姹紫捧着手,咬牙切齿道:“师傅,我可是你亲收的徒弟。”

    接下来的几日,姹紫便陷入了不眠不休练习术法的日子,为了让她摒神静气,弼穹还特意设下了结界,美名其曰,让她一人在里好好学习。

    “果然,还是没有徒弟的日子最自在。”他看了眼那道透明结界,玩心大起,道:“徒儿,要不你先在此修炼,为师先前去东海为你探探路。”

    结界中的姹紫翻着术法书本,眼皮未抬道:“哦,那就先将结界撤了。”

    “咳……”弼穹心虚劝道:“结界撤了多不好呀!为师觉得你还是留在结界之中比较安全。”

    “而且你在这结界之中,无人可伤你,你放心,师傅不日便回,不会叫你久等的。”说完,弼穹嘿嘿一笑,灰色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不见。

    “该死的老头。”结界中,姹紫将修习术法的书重重摔在云头上,怒道:“等我出去一定叫你好看。”

    弼穹这一走,便走了三日,姹紫无心修炼术法,在结界中待得更是无聊到发霉。

    这日,暖阳初生,晴空万里,姹紫躺倒在云头的结界之中,闲来无事又翻开了那修习术法的书。

    “哎!师傅啊师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要不是术法不济,她怕早已冲破结界而出。“说好的五日便到东海,这都七日了,怕是都过了东海了罢。”

    远在东海喝得酩酊大醉的弼穹抱着酒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翻了个身,醉眼朦胧的嘟囔了两句,便又睡了过去。

    “啊……要死了要死了,那糟老头到底去哪了,还不回来,”距离弼穹走了已有五日,姹紫愁苦的趴在云头,仰天长叹道:“再不出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她要是知道弼穹这么不靠谱,才不会这么轻易的上当。

    感叹间,姹紫又觉得委屈。

    “你已经无碍了?”

    就在姹紫怨天尤人之际,一道清冷而又疏离的声音传来。

    好熟悉。

    姹紫皱眉,翻身而起,入眼,是许久未见,着一袭雪白长衫,脚踩虚空的洛安。

    雪白长衫迎风而舞,清冷的味道伴着微风入鼻,姹紫不由睁大了她那双紫眸,不可置信道:“是你。”她后怕的往角落缩了缩,着实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洛安。

    “你来做什么,南屿城中我已如你所愿救了一城凡人。如今我虽侥幸活命,却也受了不少折磨……”

    洛安只字未闻,只神色冷峻,淡淡抬眸扫了眼被困在结界之中的姹紫。问道:“是谁把你困在这的。”

    许久不见,姹紫的面容看起来却是比之过往憔悴了不少。

    不知怎的,强作镇定的心忽而一痛,洛安别过视线,似被飘来的云层迷了眼,沉了眼睑。

    “要你管。”姹紫双手抱膝,往结界边缘靠了靠。

    心底对洛安的恐惧丝毫不减。

    洛安清冷的眉头轻轻皱起,不悦道:“你怕我。”

    “你说呢!”姹紫反问道。

    南屿一别,已是将她的半条命都夺了去,若不是有弼穹花费十万年修为救她,她哪里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同他说话。就算活着,怕也是成了个又瞎又哑的丑女人了罢。

    潜伏在骨髓中的跗骨之痛悄然席卷,姹紫额间冷汗直流,她紧咬唇瓣,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咬牙道:“莫不是洛安神尊觉得我见了你还需感恩戴德。”

    若是放在平日,她定是没有这个勇气与洛安说这番话的。

    可现在,疼痛入骨,哪里容得她去害怕什么。

    “哼!”洛安破开结界,面无表情道:“本尊念在你曾救了一城凡人的性命,就先放过你。”

    “你不杀我。”姹紫忍着疼痛道。

    “你希望我杀你?”洛安神色不明道。

    “难道…不是…你每次见我…都想要杀我?”姹紫努力保持平静道:“而且我与你也不熟,你今日为何帮我。”

    洛安背过身去,缥缈的白衣好似空中缥缈的云月,只听他语气冰冷的道:“随你怎么想。”

    话落,他身形一动,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