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摘书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林深两应同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收官之局82
    米翠最近十分的忙,忙到什么程度呢?忙到再也不能偷闲跟别人出去玩了。所以当秋秋主动找上米翠问米翠要不要陪她定衣服的时候,米翠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定什么衣服?”米翠问。

    “我跟苏卿诚要订婚了。”秋秋小声地说。

    “啊?”

    “我们商量过了,双方的亲戚朋友比较少,简单举行一个订婚仪式就好,不用大肆宣扬。”秋秋说道。

    “这样……”米翠点点头。

    “我爸妈正在从南府往京都赶,但是订婚礼就快到了,我直接从rdann找的设计师帮我做了裙子,你帮我一起筛一下吗?”秋秋越说越没底气,她也看出了米翠最近的忙碌。

    “当然!”米翠放下了手上的企划案,皱着眉,“可是你们的婚礼怎么这么仓促的样子?”

    秋秋一愣,“其实也没有很仓促了,准备很久了。”

    “啊?”

    秋秋有些感慨的摸摸她的额头,“是你最近事情太多时间过的太快了,才会觉得仓促的……”

    米翠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自己身边正常的生活了。

    秋秋发现米翠在发呆,有些抱歉的收回手,“我没有别的意思。”

    “啊,不是。”米翠摇摇头,“我就是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什么?”

    这样一定要跟林亦然站在一个位置上,共同承担一切,究竟是她想要的,还是她的尊严和面子而已?米翠突然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做戏要做全套,尽管合作关系是米翠跟吴韵定下的,但是现在当事人林亦然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吴韵还是得跟林亦然串一下口供。

    “怎么了?”吴韵从一进屋子开始就一直被林亦然盯着,有些不自在。

    “你还问我怎么?”林亦然瞥了他一眼,“你忽悠我老婆谋我的权篡我的位……现在还要问我怎么吗?”

    “我这是撺掇你老婆谋朝篡位?”吴韵微微一笑,“我这是帮你解决婚内感情问题,否则就你们两个人这纠结的上下位关系,指不定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呢。”

    我可真是谢谢你!

    索性林亦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废话太多,邵迟泽最近跟他联系关于actr的事情,actr的问题让林亦然略有些纠结。而actr的问题的确没有在吴韵跟米翠的考虑范围内,原因很简单,尽管actr的幕后大ss是林亦然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actr的主要发言人还是邵迟泽。

    “最近有人在暗地里收购actr。”林亦然说着抬头看了吴韵一眼。

    “你不会怀疑我干的吧?”吴韵眨眨眼,“我可是跟米翠定过承诺合同的,actr别说有你的一份了,本身也有米小姐的一份,依照约定我都不可能下手的。”

    “我就是跟你确认一下。”林亦然也觉得吴韵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有这个能力的人排除掉吴韵之后……那就只剩下……

    “陈奚言干的吧?”吴韵在林亦然之前说出了他的名字,“我记得陈奚言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actr嘛?”

    “你也知道?”

    “陈奚言跟我二叔的合作我掺和不多,但是也有所觉察。”吴韵说道。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二叔似乎还没有跟你定什么赌约之类的吧?”

    “没有。”

    林亦然眯起了眼,吴韵这个家伙果真如他一贯所觉的那样,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善茬。

    “actr能被收购应该是建立在你不在了的基础上,但现在你人没事,没有那么多担心的必要。”吴韵替林亦然做着分析,“况且现在陈奚言人在国外,对actr的操作空间应该是有限的。”

    “可你也得知道actr的总部在a国。”林亦然说,“如果actr出了大岔子,还是要召开董事会的,那个时候我必须得直飞过去参加会议。”

    “……”

    “你跟你二叔做出那些关于我不管是病危还是病逝的消息都不攻自破。”

    吴韵听到这里皱起眉头,“陈奚言有病吗?”

    一天到晚给他们找事……

    “陈奚言在我手上吃了点亏,不报复是不可能的。”林亦然说道,“而且他对于你们吴家也不能算有多大的好感。”

    “那现在怎么办?”吴韵沉吟,“或者说,你想要我怎么办?”林亦然既然能把这件事情提到他面前就证明一定牵扯到了他。

    “你不是跟米小姐订了合同嘛。”林亦然戳了戳他们当时协议的电子稿,“林氏旗下所有的资产受到风险威胁的时候,你操纵的资本要给我们冲当白衣骑士……”

    “……”吴韵刚刚从吴二叔手上接过吴家的产业还没捂热乎呢。

    “问题不大。”林亦然笑着。

    吴韵想掐死他。

    吴晋把吴氏的资产一点点过度给了吴韵,吴韵在接收这些资产的时候也会用一种比较特殊的方式分给吴韵,所以吴氏的权力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平稳的实现过渡了……

    “先生。”信任管家给吴晋送上一杯茶,味道不算很好,勉强入口。新任管家是跟了吴晋多年的保镖先生,跟上一个管家比起来家政能力比较差,比如说冲咖啡泡茶,但是在安保系数上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但是这个管家的缺点跟很多武力值高的人一样,脑筋不太好用,转不过弯来。他此刻就不是很能明白为什么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的老板说退休就退休了。但所幸这位新管家也不是一个多话或者操心太多的人,好奇归好奇,不该问的东西不会多问一句。

    如果是之前的管家,此刻可能已经在纠结的思考吴晋把管理权限转让之后手上大额的吴氏股份到底要转移到家族总部还是直接转交给继承人了……但是现在的管家压根没有这个意识,他更好奇的反而是害的上一任管家引咎辞职的那个章承胤应该怎么处置。毕竟现在吴晋已经卸任集团总裁的身份了,一副不会跟那位章先生斗的样子,可据新管家的观察,章先生招惹了自家老板的事情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想问什么?”吴晋看到他脸上的纠结和犹豫,有些好奇。

    “先生你卸任之后,那个章承胤……”

    吴晋有一点惊讶,但是随后笑笑,这的确是这位新管家会问出的问题,“你睚眦必报的性格应该改改。”

    管家心想我睚眦必报的本事还不是这么多年来跟你学的。

    吴晋品了口不怎么对胃口的茶叶继续说“章承胤跳梁小丑而已,吴莘不是正在跟l搞着那个汽车的新案子吗?在这个过程中应该就把他给消灭掉了……”

    管家一愣,“先生是不准备自己出手了?”

    吴晋沉吟“我想过两天消停日子。”

    然而对商界传奇大佬来说,过消停日子无异于武林大侠说金盆洗手,往往是一个巨大的覆灭fg。

    吴晋虽然嘴上说着把章承胤交给吴莘、吴韵他们处理,但实际上,他还是有问题需要找章承胤问清楚的。所以,指望吴晋放过谁,不存在的。

    当一切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就差不多是可以算总账的时候了。

    吴晋最后一次去小黑屋见杜泽榭,手上端了一份杜嫣然给他烤的小饼干。

    杜嫣然没怎么搞过这些东西,曲奇饼干烤的焦香四溢,口感也不能说很好,但是吴晋还是默默的吃了不少,最后他决定端着这些饼干来找杜泽榭,对过往做一个了断。

    “你来了?”杜泽榭最近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错。他是一个比较正常的小市民,在经历过绝望和自责之后反而重新燃起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再因为已经知道吴晋的身份后,畏惧感少了很多。毕竟人真正恐惧的是未知,对于已知的东西反而容易缺乏敬畏。

    “来了。”吴晋坐在空白的房间一角,冷静的看着杜泽榭。

    “你是要来毒死我吗?”杜泽榭挑衅的问。

    “啊,没有。”吴晋的表情有些呆呆的,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但是退休之后他反而越来越怀念自己人生中那些为数不多安静祥和的日子了。

    杜泽榭对吴晋的一切表现都保持警惕。

    “这是杜嫣然做的饼干,带给你尝尝。”吴晋这么说着。

    杜泽榭才不会相信他的话,他的眼神里全然是戒备,心里想着的是,养了杜嫣然这么多年转头来这个白眼狼居然去给自己杀父仇人做饼干!真是十足的逆子。

    早先街坊邻里跟他讲杜嫣然那个性格早晚有一天跟她妈妈一样,会抛弃自家的狗窝转投到凤凰巢里去,还真是说对了。

    吴晋也不在乎杜泽榭的反应,他今天过来主要就是给杜泽榭最后送点东西。678

    “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接触跟杜嫣然相关的事情了。”吴晋这么说。

    “怎么?你以后再也不会让我见杜嫣然了?”杜泽榭问道。

    “可以那么理解吧。”

    你做梦!尽管没有真的说出来,但是杜泽榭在自己心里面想的是等我出去之后就去见杜嫣然,让她亲眼看看自己的画家父亲是怎么在吴家断了手脚的!看她还有脸跟那个吴家的小子继续厮混在一起!

    杜泽榭思即至此,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嗯?很快了。”吴晋说道。

    杜泽榭轻轻松了口气,果真这个男人再可怕也不敢关他一辈子。

    “你知道吗?苏熙曾经给我做过这种曲奇饼干。”吴晋的眼神有些怀念,“我其实很少吃甜食,但是苏熙固执的认为我这种冷漠沉稳的大少爷就应该喜欢这种甜甜软软的东西,所以每次都给我做很多……在苏家吃不完的还要给我打包带走。”尽管最后那些饼干都被他丢在半路的广场上喂鸽子了。

    杜泽榭有些奇怪为什么吴晋要跟他说这些,此刻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回他一个“哦”。

    “苏熙给你做过点心吗?”吴晋突然问。

    杜泽榭摇摇头,“没有。”他们家没有烤箱这种东西,苏熙一直没有做过,他甚至不知道苏熙会做吃的,因为苏熙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很好。”吴晋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了什么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一样,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杜泽榭完全摸不透面前这个人在想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被囚禁的时间不会很长了,所以他在吴晋面前表现得很安静温顺,希望不会引起对方过度的注意。

    “你认识章承胤吗?”吴晋问道。

    杜泽榭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再次摇了摇头。

    吴晋认真看着杜泽榭的表情,判断他没有说谎,轻轻点点头,再次说“很好。”

    杜泽榭不知道到底好在哪里,一脸茫然。

    吴晋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对看门的保镖说了些什么。

    杜泽榭猜测可能是交代可以放他离开的时间。他需要好好策划一下离开吴家之后怎么样才能见到杜嫣然,或许他应该先回南府跟自己现在的妻子取得联系,那个女人肯定会有杜嫣然的联系方式。不过既然杜嫣然能够顺利跟吴韵结婚,说不定那个女人也在吴晋他们的掌控范围内了,他回去的时候要小心谨慎一点。

    杜泽榭的所有计划全部消散在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在杜泽榭陷入沉睡之后,保镖按照吴先生的叮嘱给睡梦中的杜泽榭送了一针药,让他永远长眠在那个美好的梦里。

    这是吴晋所能想到的,给这个在询问上十分配合从不言辞激烈的报复对象最仁慈的惩罚了……起码相比于吴贞之类而言。

    “你怎么了?”吴晋发现自己的新管家在发愣。

    “啊,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担心。”管家脸上有些忧虑,“如果被杜小姐知道这件事情,她会不会……”

    “会不会怎么样?报复我吗?”吴晋问。

    “这个……”

    “还是你担心她会选择跟吴韵离婚?”吴晋继续问。

    管家认真的摇头,觉得自己最近被温和的吴晋先生麻痹了神经,忘记自己的老板是一个怎样杀伐果决的狠角色了。

    “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吴晋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能够解决。”吴晋讲,“等到京都的事情告一段落,你就离开京都去旅旅游散散心吧。”

    “我会永远陪在先生身边。”管家打了个机灵。

    “是吗?”吴晋笑了笑,“如果那样的话,以后有时间陪我去看郁金香吧。”

    吴晋很少这么真诚的笑,管家被这个笑容震撼到了。吴晋长相很好,但是平常太严肃太刻板了,很少能够看到他放松的时候,吴晋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冰川融化,仿佛在寒峰上看到最圣洁的那朵雪莲花。

    世界上能看到吴晋笑的人,太少太少了……

    杜嫣然这辈子唯一一次看到吴晋微笑,是在他第一次吃她做的饼干的时候。

    “怎么样?”杜嫣然自己吃过一块,不能说很好吃,只能算勉强入口,她还是很虚的。

    “跟你母亲做的差不多。”吴晋说道。

    “唉?”

    吴晋只是在安慰她,其实苏熙做的饼干很好吃很香甜,他这种不喜欢吃甜食的人都能被投喂不少。

    “第一次烤的火候不太好,多试几次就好了。”吴晋这么说道。

    “好。”杜嫣然有了动力,她刚刚被吴晋的笑容震撼了一下,觉得这是拉近两个人关系的不错方法,跟吴晋的关系更近一点,或许就能直接从吴晋口中打听到杜泽榭的消息了也不一定。

    今天杜嫣然新烤了曲奇饼干,已经被杜嫣然按头试吃了好几天的吴韵苦着脸继续试吃,最后终于点头,比了个大拇指。

    “这次真的可以吗?”杜嫣然问。

    “是真的,是真的。”吴韵认真的说道,“你自己尝不出来吗?”

    “我尝的太多了,已经感觉不出什么差别了……”

    吴韵有点无奈,“不要这么苛求自己啊!”

    “所以你尝了这么多还能吃出不同来,果真是天生的少爷舌头。”杜嫣然忍不住吐槽。

    “我没有很挑剔啦。以前在你家吃你做的饭的时候也从来没挑过吧……”

    “你那个时候要是挑,就被我撵出去了。”杜嫣然把小饼干装到铁盒子里,“我去给二叔尝一下。”说不定这次二叔吃的开心就可以直接打探杜泽榭的消息了。

    “二叔好像在房里待了一天了,可能在看书,你记得敲门。”吴韵想了想说道。

    “嗯。”

    杜嫣然蹬蹬蹬上了楼,在门口轻轻敲了敲,“二叔?”

    没有人回应。

    杜嫣然有点好奇的开了下房门,发现门没锁。

    她也是最近胆子大了不少,在门口说了句“我进来了”就直接走进了吴晋的房间。

    吴晋的房间是黑白分明的装饰,吴晋的艺术审美其实是那种很先锋主义的,房间里的装饰画跟摆件都是尖锐的线条冲击力很强的事物……

    杜嫣然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怀疑吴晋是不是什么时候离开了。想到这里她从电话簿里找到了吴晋的号码,拨通。

    手机铃声从一个房间传来。

    杜嫣然突然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她一手窝着手机,一手拿着饼干盒子,向着那个房间走去。

    吴晋的手机铃声是一首古典钢琴曲,在空旷的房间响起来十分压抑……

    仿佛安魂曲。

    手机铃声响过之后,一室寂静。

    打破寂静的声音是杜嫣然手上饼干盒子和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圆滚滚的曲奇饼干滚了一地,盒子的盖子滚了好远撞到了白瓷浴缸才咣当一声停了下来,嗡嗡的响了好久。

    杜嫣然连尖叫都叫不出声,双手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滑出。

    吴晋在浴缸里割断了腕间的动脉,一池的水染成血红色,浸湿了他黑色的衬衣和西裤,他面色惨白的躺在冰水与血水交融的浴缸里,怀中抱着一副没有完成的郁金香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