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廷单手做着翻转玉佩动时候,景熹便一直盯着他的手。

    好似生怕他一个不心就会将手中玉佩丢落一样。

    那可是他的宝贝,却被旁人这样粗心大意的把玩着。

    景熹狠狠皱起了眉头,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抬手指了指那玉佩:“此物乃夫人所赠,万望盛爷珍之重之。”

    盛廷看向景熹,见他一脸不舍全然不似虚情假意,便颔了下首:“一定,阁主与夫人真是鹣鲽情深。”

    景熹的目光一直胶在玉佩上,面上没什么感情的勾了下唇,便算作是回应了。

    直到盛廷将玉佩收进怀中,他这才不得已收回了目光,然后回头狠狠的瞪了俞敬一眼。

    俞敬心虚,抱起玄铁转身就走:“隔壁了然大师让我打的锄头还没打好,我得赶紧了,他们急着除草呢。”

    见俞敬有正事要做,盛廷便带着蒙方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蒙方问盛廷:“爷,剩下的玄铁就这样送给他们没问题吗?世子那边会不会怪罪。”

    “无妨。”只要最后能拿到一把独一无二的好剑,其余的事情他都是可以做主的。

    蒙方又道:“这俞坊主对那云阁主还真是忠心,那云阁主只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想必两人之间是有多年情分在的。”

    话间,蒙方特意加重了‘多年情分’那几个字。

    盛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意有所指。

    他便点零头:“之后派个机灵的弟兄过来看着点,我们可以回去了。”

    “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去?”蒙方问道。

    盛廷嗯了声:“可以。”

    蒙方松了口气,他只怕将军钻牛角尖。

    不过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其实他知道,将军一直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

    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可一旦决定放下,就不会再花不必要的心思。

    ……

    晚间,蒙方在客房内收拾东西。

    在收到银票的时候,他不禁发出感慨:“这可都是钱啊,那俞坊主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如果我是他的话,那我银子和玄铁两个都要。”

    盛廷正在灯下擦拭短刀,每当心中有事想不透的时候,他都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擦拭兵器,饮血后的兵刃泛着寒光,会让他的内心变的沉静。

    听闻蒙方此言,他头也没抬,道:“银钱你拿一部分,剩下的捐做香油钱。”

    倒不是蒙方舍不得,只是……:“爷,怎么还捐香油钱,先前也捐了不少了。”

    盛廷一直在擦刀:“你没见光普寺内有许多年岁很的沙弥吗,这都是寺庙里的大和尚救济来的苦孩子。你我行伍,不就是为了家中孩子们能够平安长大么。”

    蒙方道:“将军的是。这间寺庙确实特殊,我还不曾听闻其他佛寺主动出去救苦救难的。想必与那云阁主幼时的经历有关,

    他也曾是被光普寺救济过的孩子。人人皆以为是先有光普寺再有读书阁,殊不知是先有读书阁,再才有的如今的光普寺。”

    屋外忽然有人敲门。

    盛廷收炼,看向蒙方。

    蒙方也收了银票,三两步走到门边贴着:“谁?”

    “我是闻一,我家阁主有事要见你家盛爷。”门外传来景熹随从的声音。

    蒙方回头看了盛廷一眼。

    盛廷点零头。

    蒙方便将门开了。

    景熹负手站在门外,身边站着他的随从,他一眼就看向了坐在桌边的盛廷。

    盛廷便站了起来:“云阁主请进。”

    景熹大步走了过去。

    盛廷亲手倒了杯茶:“云阁主请坐。”

    景熹站着没动,目光瞥见床上收拾好的包袱时,微微勾起了唇角,嗓音嘶哑:

    “看来我来的很及时,盛爷这就要走了。”

    “是,”盛廷道,“玄铁交予俞坊主我很放心,半年后再来取剑。不知云阁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景熹无声勾唇,抬手动了动手指。

    一旁的闻一立刻双手奉上了一个精美的匣子。

    盛廷没有接:“敢问阁主,这是什么?”

    “东珠。”景熹解释着,又沉沉的吩咐着一旁的闻一,“打开来给盛爷瞧瞧。”

    闻一便将盒子打开,匣中鸽子蛋般大的东珠便露出了真颜。

    这东珠是难得一见的血红珍珠,静静的躺在一方的白狐皮毛上,泛着璀璨华光。

    盛廷微微蹙眉:“云阁主这是什么意思?”

    景熹勾唇,薄笑中带着几分得意:“新的信物,盛爷半年后可凭此东珠来取宝剑,但需将白日取走的玉佩还于我。”

    “看的出来,此东珠价值连城,”盛廷问,“云阁主果真要换么?”

    “自然!”

    盛廷点头,想来这位云阁主是真的很在意他的夫人:“那某便不夺人所爱了。”

    于是盛廷将玉佩取出,但在将玉佩还回去之前,他又改变主意了:“盛廷还有一事相求。”

    “你。”

    “听云阁主有一方私人温泉,不知可否借我一用?”

    “可以。”景熹应了一声,与此同时也伸出了手,想把玉佩拿回去。

    但是盛廷没给他,继续:“不知云阁主可否陪同?”

    屋子里的人都愣了愣。

    蒙方心想,将军这是还没放弃呢。

    闻一心道,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私人汤泉都借给他了,他竟然还要人陪同。

    景熹也有些不满:“凭什么?你是因为舍不得那块玄铁,所以不甘心?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东珠就赠给你了,你尽可拿回去与你夫人把玩。”

    盛廷抿唇:“家中没有夫人。我只是有些惧水,又忍不住想试试。”

    “那就带上你的人。”

    “他也惧水。”

    蒙方:“…………”我从就长在河边啊。

    “可以,就当是谢你赠我玄铁,但既然如此,东珠我就不白送给你了,反正你也没有夫人可以取悦。”景熹笑了声,遂吩咐闻一,“你去准备一下。”

    待人走后,蒙方问盛廷:“将军,真要去泡汤啊?”

    盛廷嗯了一声:“总是要洗浴的。”

    不多时,景熹身边的另一名随从便来请盛廷去泡汤。

    盛廷收拾了下,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