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这样害怕的,”清风开始往外掏银子,“所以你赶快走吧。”

    近水好笑的按下了清风的手:“之前去东宫的时候我也害怕过,但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再说那么多人给六皇子看病,难道都没命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但是我知道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属于南地,我们可能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我现在跑了的话我师父怎么办,我家公子怎么办,你们怎么办呢?”

    清风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就放宽心,说真的,我觉得我去了也就是个充数的,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给六皇子诊病。”

    缰绳已经在近水手里了,他一挥马鞭,就把车子赶了起来。

    清风坐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他也觉得刚才是自己想多了。

    等到了王府,清风直接向宣胤坦白,说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把事情告诉了近水。

    这倒是给宣胤省了一桩事。

    而近水要代替景喜进宫的事情他们是没打算让景喜知道的。

    不过近水得了慕容玉的吩咐,是提了药包和糕点过来探望自家师父的。

    但是他现在不好露面,只好托清风把东西带去给景喜。

    清风送宫中的那太监与近水一同出府,之后才提了东西去景喜那边。

    不过负责照顾景喜的婆子说她刚喝完药又睡下了,所以清风就让婆子把东西放在了景喜屋里。

    清风想到世子的安排,又吩咐那婆子:“晚饭前如果景大夫还睡着,你就把人叫醒,把东西都收拾好,所有人得赶在城门落锁前出城。”

    不过景喜没让人叫,只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睁眼就见婆子在给自己收拾衣服。

    景喜愣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那婆子也没预料到景喜会忽然醒来,吓的立刻直起了身子,随即解释道:

    “老奴得了令,正与景大夫收拾行李呢,我们得赶在城门闭合之前出城。”

    “我们要走了?”景喜下床穿鞋,“怎么走的这么急?难道是因为我没有进宫的原因吗?”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

    “那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是世子的身边的清风小总管。”

    景喜点了点头,又摸到自己一身衣衫全都被汗湿,便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了。”

    那婆子应了一声便自离去了。

    景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并没有接着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是打算先去找清风问问情况。

    不过她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在桌上看到几个药包,还有一些糕点。

    看到药包上熟悉的绳结,她不禁弯唇笑了笑。

    这是近水打绳结时的习惯,肯定是三郎吩咐他来的。

    他可能还不知道进宫一事,以为自己是真的要返回南地了。

    不过这样也好,也免得他白白担心一场。

    她打开房门正要出去,没想到婆子刚好领着清风过来了。

    景喜朝清风笑了笑:“你来的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听说景大夫醒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您。张妈已经和您说过了吧,马上就要出发了。”

    景喜点了点头:“进来吧,我还有些别的话要和你说。”

    清风便跟着景喜一同进了屋。

    “我们走的那么急是跟那件事情有关吧,都处理好了吗?”

    “是的,都处理好了,景大夫您不必担心,只管收拾好您常用的东西带上马车就行了。”

    景喜点点头,不疑有它。

    只是又随口问了一句:“近水没有给我带什么话吗?他来的时候我应该还睡着呢。”

    清风闻言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就撒了个谎:“近水?他没有来过啊,景大夫怎么会这么说呢?”

    景喜深深凝眉,清风此刻的表情有古怪。

    桌上那药包分明就是近水的手笔,就算有别人和他打绳结的习惯一样,也不一定会送药包来。

    “是慕容公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景喜心中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便追问清风。

    清风立刻摇头,笃定道:“没有,慕容公子那边一切安好!”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没有,我冤枉啊景大夫,我真的没有撒谎!”

    然而他越这样说,景喜便越发确定他是在撒谎。

    “清风,你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有发生啊,等王妃娘娘那边收拾的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

    景喜沉默又严肃的看着清风,而后将桌上的药包推到了他面前。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算了你不用说谎话来搪塞我,我知道这就是近水送来的。

    你要是一开始没给急于否认、说个谎话来骗骗我,我也许还会信你。但你这么坚决的说他没有来过,我就不信了。”

    “我……”

    清风暗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这景大夫仅凭一包药就能看出来近水来过。

    这上面是有什么暗号吗?他怎么没看出来?

    景喜见清风还在装傻,便站了起来,有些生气:“你还是不要跟我说实话吗?那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不走了,我自己去找他们问清楚。”

    “不行的景大夫!”清风忙伸手阻拦,“这件事慕容公子他并不知情。”

    “洗耳恭听。”

    “好吧,”清风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坏在了一包药上,“但是景大夫,您得先答应我不要生气,毕竟您还病着,万一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快说!”

    “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

    ……

    “你们郡主,她就这么恨我?”景喜眼底一片寒凉,“近水不光是我的徒弟,他还是三郎身边最亲近的人!”

    “郡主……其实郡主事后也很后悔,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近水他已经进宫了。”

    “六皇子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这……我也不知道啊。景大夫,您就听我一句劝,收拾好东西赶紧走吧,这里已经没有您的事情了。”

    “不,我不走了,我要等近水平安回来。”

    “……”清风深吸了一口气,“那……要是近水不能平安回来呢?您又留在这里,到时候再把你自个儿也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