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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大闹庆元府

    孙亮深更半夜来到绍兴知府衙门,王知府气得脸色铁青,怒斥孔亮胆大包天,绕到了老爷休息,孔亮无奈,亮出了他的大内侍卫令牌,王知府一看,吓得好悬没尿裤子,战战兢兢地给孔亮作揖道歉。

    孔亮心中一万个瞧不起,心说话这些当官儿的,天生就是个两面派,面对老百姓,他们是高高在上,牛皮的不得了。对待上司立马变成了哈巴狗,满脸谄笑,卑躬屈膝,简直一点人格都没有。其实这在古代官场是个普遍现象。地方官儿,不管你是多大的品级,见了皇宫大内的上差,哪个不害怕呀,这些人都是皇上身边的人,随便在皇上面前歪歪嘴,说你两句坏话,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相反的,这些人要是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定你就能官运亨通,飞黄腾达。冰火两重天啊,因此,这些当官的,在利益面前,把人的两面性展露的淋漓尽致。

    孔亮令他集合八班衙役和捕快,满打满算凑了一百多号人,又调集了三百名守备军,风风火火赶到了月亮湖谪仙楼。云玺令他把投降伏法的魔教杀手统统押回绍兴府大牢,挨个审问定刑。然后又把谪仙楼的金银财宝、古玩字画等很多稀世珍宝一一登记造册,让王知府安排人马,秘密押送回京城洛阳府,交付大内侍卫总管刘世俊刘大人。另外,云玺还亲笔给刘世俊写了封信,把绍兴府谪仙楼的案子向他做了详细的交代。王知府暗自高兴,心说话,虽然这个案子不是我破的,但我押着这么多金银财宝送给皇上,皇上必然会龙颜大悦,皇上对云玺封赏,那我肯定也能沾上光。

    放下王知府如何善后暂且不说,云玺、孔亮、慕容飞燕等人指挥着老少英雄撤出月亮湖,很多人恢复了神志之后,想家心切,在湖畔对云玺等人千恩万谢之后,便各自回家了。还有几个人比较重义气,觉得自己被人家从魔窟里救出来,这么拍拍屁股走人,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便留下来,打算跟云玺多盘踞几天。这些人分别是“剑宗神龙”顾倾城、天龙帮帮主司徒无忌、海沙帮帮主赵大成、“纯阳剑客”慕容卓丹、“棍扫江南”杜佩南及“太湖三老”潘凤武、潘凤文、潘凤杰老哥仨。

    此刻天已大亮,云玺带着众人回到绍兴府的客栈,花逢春急的眼珠子都起了血络,刘彩云、莹莹姑娘脸色也有些发黑,估计这三位心里不踏实,也都没有睡好觉。见云玺、孔亮都回来了,花逢春迎上来,在孔亮的胸口上狠狠夯了一拳,埋怨道“你们怎么一夜不归!害的我整宿没合眼。”

    孔亮咧嘴大笑道“兄弟,咱们好悬阴阳两隔啊。”

    花逢春听罢大吃一惊,问道“到底什么回事?那个宫小姐是不是坏人?”孔亮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花逢春、刘彩云、莹莹听罢,后背都冒凉气,心说话,宫小姐美若天仙,心却比蝎子还要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云玺在绍兴府最大的酒楼“如意楼”摆宴,为一众老英雄压惊。江湖人在一起,义气干云,自然少不了喝酒吃肉。云玺也借此机会,与众位豪侠成为了忘年交。这些人可不简单,尤其是万剑山庄,在江湖上要论起剑法来,万剑山庄绝对是名列前茅,万剑山庄自建庄以来,已经传了四代人,每一代的传人都是了不起的名剑客,并且与武林八大门派、四大家族关系密切,在江南一带影响力颇大。万剑山庄弟子门徒遍布江南六省,很多弟子也成为名震一方的侠客,只要顾倾城顾老剑客振臂一呼,这些人随时会握剑响应。再说天龙帮,这个帮派是近五年才崛起的,主要盘踞在长江流域,以打渔、摆渡为主要生计,后来司徒无忌把生意做到了岸上,经营着酒楼、镖行和绸缎庄,势力越做越大,帮众也越来越多,现在少说也有七八百人之众,成为当今武林的一股新兴势力。海沙帮则盘踞在钱塘江口,主要以近海打渔、贩卖海盐为生,自古以来,凡是做盐的生意,大都富的流油,海沙帮有四五百号帮众,赵大成仗义疏财,帮众死心塌地跟着他干,因此,在钱塘一带,海沙帮成为最大的帮派,在私官两面上都混得开。杜家庄在绍兴府一带是了不起的大庄,杜佩南号称“棍扫江南”,在本地武林界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门徒、庄客不下三百多人,经营着不少地产、房产和店铺生意,财大气粗,好结交朋友,因此在本地名望很高。“太湖三老”就更不用说了,潘凤武、潘凤文、潘凤杰是亲哥仨,盘踞在太湖北岸潘家庄,弟子门徒和庄客也有四五百号人,主要以太湖捕鱼、开设酒楼、经营庄园、布匹店铺等为生,老哥仨经营有道,成为太湖一带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云玺日后对抗魔教,少不了要用这些人帮忙出力,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云玺与众位老英雄在绍兴府盘踞了三日之后,正式辞别,老英雄各自回家,云玺等人则要按照原定计划去往普陀山桃花岛,这回倒好,三男三女,慕容飞燕与莹莹本来就是好姐妹,再次相见,别提多亲近了,另外刘彩云又是花逢春的未婚妻,因此慕容飞燕跟刘彩云也成了好姐妹,三个女人亲的跟一个人似的。

    路上无话,过了大半个月后,云玺等人终于到了庆元府(宁波)。说来也奇怪,这一路平安无事,魔教的杀手也没有再露面。几个人在庆元府找了家客栈住下。这庆元府也十分繁华,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一环,因此商贸十分发达,虽然比不上杭州府,但它很有近海特色。六人把东西放好后,几个人商议下一步的打算。

    孔亮道“现在离着午饭时间尚早,咱是在客栈里休息呢,还是出去逛逛?”

    三个姑娘异口同声“逛街!”

    孔亮听罢咧嘴笑道“又是逛街?我可吃过亏,想起来都有后怕哩。”

    花逢春笑道“放心,这里庆元府,又不是杭州,何况碧云寺被咱们给一窝端了,他们还能跑到这里找你的麻烦?”

    孔亮言道“兄弟,咱们闯荡江湖这么久了,我总结了一条经验,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提高警惕,魔教的人比猴儿都精,专挑你最麻痹大意的时候下手。”

    云玺极为赞同,言道“孔师兄所说极是,我觉得到什么时候,咱都得提高警惕,别给魔教的人有机可乘。”

    莹莹撅着小嘴道“我看是你们舍不得给两个姐姐买东西吧?还说的有板有眼的,男人要学会讨女人的欢心,花师兄,你说对不对?”

    花逢春被莹莹将了一军,未婚妻刘彩云此刻也正在瞅着他,花逢春只好和稀泥,言道“哦,庆元府这么繁华,要去逛街当然是对的,但是也要注意安全,比较魔教的人很狡猾,郝敬轩一直跟咱们为仇作对,他吃了那么多亏,肯定会想方设法报仇的。”

    莹莹听罢气的一跺脚,言道“你简直跟没说一个样!”她转身拉着慕容飞燕和刘彩云就往外走。

    云玺赶忙言道“且慢,这样吧。你们去逛街,尽量别走太远,我们三个就在街心的‘海风酒楼’等你们。”

    莹莹撅着嘴言道“这还差不多。”说罢,带着两个姐姐高高兴兴地逛街去了。

    孔亮无奈地摇了摇头,言道“女人真是难伺候,幸好我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不用娶媳妇,你们两个可有的是麻烦喽。”

    花逢春笑道“行啦,孔师兄,你早晚都要娶媳妇的,依我看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大可以不要,你的三十六路天罡锏法就够你用的了。”

    云玺言道“走吧,我现在是口干舌燥,咱哥仨先去喝会儿茶,听听本地人都聊些什么,也算是了解一下风土民情嘛。”三人起身出了客栈,海风酒楼离着客栈并不远,三人溜溜达达就到了。这会儿离着午饭的尚有不到两个时辰,因此,酒楼里的食客并不很多,一楼的散台上,零零星星坐着不少客人,有的穿得很整齐,有的穿得不怎么讲究,穿着打扮往往反应出人的不同生活状态,世间的人,本来就分三六九等的,有富贵之人就有贫贱之人,有官宦大户,就有平头百姓。

    店伙计一看有客人上门,赶忙笑呵呵地迎上来,言道“三位客爷,里面请喽。”

    别看孔亮每次吃饭不花钱,但每次数他最能装蒜,他站在云玺和花逢春前面,把腰杆子一拔,撇着大嘴问道“可有雅间呀?”

    店伙计尴尬地笑道“客爷,咱这儿都是小本生意,没有设雅间,不过楼上比较肃静,环境也好些,要不几位楼上请?”

    孔亮把最一撇,显得有点不满意,言道“哎,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酒楼,得啦,爷就将就一下吧,头前带路。”店伙计脸色堆着笑,心里头直犯嘀咕,心说话,这位长得简直惨不忍睹,想不到竟然是个主子,他身后的两位一个比一个帅,结果是他的跟班,这往哪说理去啊?只能说这个丑鬼命好,投对了胎。

    楼上果然肃静,大堂上边伸出半截儿,边上有实木栅栏挡着,这里并排摆着六张酒桌,其中有三张桌子已经有食客了。他们则挑了一张靠栅栏的酒桌坐下。伙计一边擦抹桌案,一边向孔亮客气地问道“客爷,您老想吃点什么?”

    孔亮撇着个嘴,言道“现在吃不下,先给我们沏一壶最好的茶来,等会到了饭口,再给我们上一桌最贵的酒菜。”伙计一听,这位客爷是真有钱啊,点菜根本不问价格,开饭店就喜欢这样的食客。云玺和花逢春则心中暗自好笑,心说话,孔师兄,你是真能装大瓣蒜,咱仨数你最抠门儿,结果脸面全被你赚去了。

    很快,伙计便茶水送来,哥仨一边品着茶,一边聊天解闷儿。云玺经过这么多次的危险,现在养成了谨慎的习惯,他落座后,先打量了四周一番,见有三桌客人,最里面的一桌其实就一个人,头戴斗笠,帽檐拉的很低,只能看到半张脸,此人留着虬髯,身穿灰涂布侠衣,腰里扎着青布腰带,脚上蹬着粗布快靴。不过这双靴子穿的时间很久了,边边沿沿都起毛了,鞋底儿也很薄,估计再穿几天也就磨透了。他桌子上放着一个长条包袱,看这个架势,里面包着的肯定是兵刃。他面前摆了三个菜,一叠油崩花生米、一叠鱼干儿、一叠酱牛肉,另外还有两壶酒。他自斟自饮,眼睛直瞅着酒菜,对其他人毫不在乎,仿佛此时此刻,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三叠菜和两壶酒。

    左面靠里的一桌有四个人,这四位穿绸裹缎,员外衣,员外帽,一个个肥头大耳,满面红光,一看就是有钱人。桌子上摆的满满登登,全都是大鱼大肉,一样素菜都没有。这些人喝的酒也很有档次,隔着一丈多远都能嗅到浓浓的酒香味儿。这四位神情愉悦,正在畅聊如何如何赚大钱。

    一个肥头大耳的员外言道“我最近可发大财啦。”

    另外三人听罢,都来了兴趣,对面的问道“你怎么发的财?说出来听听。”

    “我开了绸缎庄,从杭州那边进货,然后再走海运,贩卖到国外去,嘿,那帮老外可喜欢咱中国的丝绸啦,不管多少钱,他们都舍得出。”

    “开绸缎着可需要不少的投资,你前阵子不是把家底儿都赌输了吗?哪来的钱呀?”

    “嗨,这个好办呀,我没钱,我姘头有钱呀,我就靠她的钱翻得身。”

    另一个红脸胖子言道“原来如此,说道做生意,我也发了笔财,最近我们家的瓷器也卖到了海外,那帮红毛鬼子对咱的瓷器很感兴趣,货物刚运到,立马就卖光,这钱简直太容易赚啦。谁会跟钱过不去啊。你们说呢?”

    在云玺前面还有一桌客人,这一桌两个人,一男一女,看年纪差不多三十多岁,十之八九是一对夫妻,男的一身黑,简直是从头黑到脚,头发乌黑,身穿黑布侠衣,腰里扎着黑布腰带,下面穿着黑布裤子,脚上蹬着灰布快靴,身后背着一把乌黑透亮的长剑。女的正好相反,全是上下一身白,乍一看还以为是吊孝的那,头上扎着白绸饰,身穿白色侠衣,腰里扎着白色丝绦,下面穿着白裤子,脚上蹬着白布快靴,身后背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云玺一边看,一边猜,这两位显然是江湖中人,他们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