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承认了。”
皇后的泪一瞬间流了下来，心中原本的支撑也瞬间垮掉了。
“从一开始，你喜欢的人就是灼华，一开始想娶的人也是她，只不过后来因为聂稷喜欢上了灼华，再加上赵家于你来说，登上皇位并无益处，所以才会选择臣妾。”
“因为你知道臣妾的父亲是有能力也有野心的人，娶了臣妾，臣妾的父亲一定会帮你，再加上聂稷的缘故，由李家在文臣中帮你造势，又有聂稷手握兵权帮你撑着。”
“这样你才登上了皇位，但是你心中的那个女人从头至尾都不是臣妾，也因为这样，你才狠的下心对太子动手，太子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治好。”
皇后捂着心口，踉跄了一步，声音几近沙哑，“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挨个检查，难道说他们都是废物吗？不，他们不是废物，只不过他们是听命行事而已，是你在从中搞鬼，也是你让贤妃对太子下毒手的。”
“这一切都是你，你登上皇位，害怕我们李家做大，所以才会处处制衡太子，如果你心中有一丝臣妾的分量，你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最后几句，皇后几乎是呐喊出来的。
这些话憋在她心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皇上看着皇后状似癫狂的样子，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不知是愧疚，还是愤怒。
当年，他的确是看上了赵氏，可是赵氏行为做事太过于大大咧咧，如果他想要登上皇位，赵氏是帮不了他的。
再者言，那个时候聂稷一心想要娶赵氏，他需要聂稷的支持，所以不得已放弃了赵氏。
但是，他自认为对皇后也尽心尽力，是她如珠如宝，敬爱有加。
除了纳妾这一点十分得意，其他的都尽可量的依着皇后，而且太子一生下就是太子，太子生病中宫之位也从未改变过，这么多年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绕得过她。
她已经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皇上怎么不说话了？因为臣妾都说对了对不对？皇上心中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皇上的眉头舒展开来，悠闲地喝了一杯茶。
“皇后你越矩了。”
“臣妾哪里越矩了，皇上当日求娶臣妾的时候，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会真爱臣妾一辈子，可笑的是臣妾居然相信，若早知如此，臣妾断然不会踏入宫门半步。”
皇后无比委屈的看着皇后，心中有许多话要问，可是最后都化为叹息和泪水。
她真的很后悔。
“朕自认为从未对不起你，哪怕是忌惮李家，你的地位也依旧稳固，你稳坐中宫，即便将来不是太子登上皇位，其他的皇子也会奉你为太后。”
“这一点是旁的女人想要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值此一点，朕对你的好，你难道看不出来？”
皇上失望的摇了摇头，“朕认当年的确是曾经对赵氏倾心过，可到最后，朕的妻子是你。真心上的人也是你，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你变了。”
皇上深情的看着皇后，这样子让皇后想起了年轻的时候。
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而她竟然傻傻的沦陷其中。
到最后无法自拔，伤了自己，也伤了他人。
现在回想，若当时她没有答应皇上的求娶，说不定事情就不会闹到现在的地步。
曾几何时，她以为她嫁了一个好男人，九五至尊。
可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比不过赵氏，当时她们二人并称为京城双珠，她以文采出众，灼华则是以武力出众，当时她们各有各的特色，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倾心与她。
但是也有一部分的人是倾心灼华的，她们二者难免会有所计较，但是赵氏从不在意这些，只是她在意。
因为追求着灼华的人远远没有她多，那个时候她还曾经暗自得意过，甚至还为此安慰过灼华。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那个时候，她不会想到，她的丈夫心中的女人竟然是灼华。
“皇上，臣妾没变，变的是皇上，皇上登基之前，虚心求教，温润儒雅，才华卓著，是一个明君之像，可是自从皇上登基之后，就与之前的样子截然相反。”
“你变得只喜欢谋略，常常把朝堂，后宫的人当做是你棋盘上的棋子，你喜欢运筹帷幄，玩弄所有人于鼓掌之间，你多疑善变，嗜杀，不喜欢有人违背你。”
“更不喜欢有什么东西脱离掌控，你贪婪，你无能！你让血衣卫暗中监视朝中的一举一动，杀那些富户来充实国库。”
皇上的脸渐渐的阴沉下来，眼中更是闪过杀意。
可皇后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一种快意。
“你无能，在位这么多年国库越来越空虚，朝臣们也都是跟风，随性跟着你学习权谋，不办朝政，你泯灭人性，明明是对你忠心耿耿的人，可是你却疑心疑。”
“明明是对你心怀叵测，可是你却捧在手心上，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伤害了这么多曾经对你抱有极大希望的人，但是你唯独放过了师傅和灼华。”
“现在想来，你并不是因为赵家的势力庞大，放过了赵家，而是因为灼华的缘故，你心中还念着她。”皇后说道这里泣不成声。
“所以你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换做是旁人的话，只怕此时整个赵家都灭门了，亏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为了我而放过赵家。”
“现在想来你只是单纯的为了灼华一个人而已，你埋的我好苦啊！只怕此时聂稷也被你蒙在鼓里之中。”
皇后越说就越发的站不稳了。
而皇上除了最开始的愤怒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啪的一声将木盒子合上了。
“在你心中，朕就是这样的人。”
一股威压袭来，皇上在位多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压。
就连皇后有的时候，看到皇上这个样子也是心中害怕的。
可此时那么多话都已经说出来，她也不怕再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