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喝酒一边吸鼻子,站起来可能还没有江则高。

    “家里有点儿乱。”夏烟的母亲笑容局促,不知道她在江则胡思乱想的片刻都做了什么,婴儿停止了啼哭,她此刻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你来找小烟的吗?”

    江则的心跳瞬间加快“不是——我,我知道她……”

    “你知道啊。”夏烟的母亲垂下头,声音很轻,“三年了,我虽然又生了一个……但不一样的……”

    她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来,先前的平静像石蜡面具一般脆弱,禁不起一个字的敲击,她哀求般看着江则“你还记得小烟的,对吗?”

    “记得。”夏烟的母亲的话犹如一根针,准确地扎进江则的心脏,他找到违和感的源头了,夏烟的母亲每次提到女儿的名字都会刻意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什么。

    环顾四周,小房子里找不到夏烟的生活痕迹,仿佛她从来都不曾存在过去。

    “伯母,”江则的喉头上下滚动,“我今天来是想问您一件事,夏烟的——”

    “谁在叫夏烟?”记忆里的怪兽苏醒了?夏烟父亲擤着鼻子,东倒西歪地走出来。

    夏烟母亲的肩膀跳了一下,她低着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淌。这下江则知道她压低声线的理由了,他站出来“伯父你好,我是夏烟的玩伴。”

    “那个倒霉玩意儿还有玩伴呢?”醉醺醺的男人好笑地挠挠肚子,仿佛死去的女孩是地上的虫子,而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江则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胸腔,压住了腾起的怒火“伯父,我今天——”

    “鬼t管你来做什么!”对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从房间里摸出一个酒壶,手胡乱指向妻子,大骂“都是你养的倒霉东西,养成了个棺材脸,死了都给我丢人!”

    江则见状愣了片刻,他挤到夏烟母亲的前面,想将她与酒鬼隔开。夏烟母亲则把他往后拉“你别惹他。”

    “伯父!”江则不肯,他倔强地挡在酒鬼面前,“你怎么能这样说夏烟!”

    中年男人啐了一口,扬起巴掌要打他“这里是老子家!”江则猛地往后退,惯性扬起的手打掉了男人手里的酒壶。

    中年男人勃然大怒,狠狠地推他,这次江则躲闪不及,撞上夏烟母亲。她一直在哭,脚步不稳,两个人绊在一起,摔倒在地。江则感觉鼻子一热,伸手一擦,满手鲜红。

    夏烟母亲被他的鼻血吓坏了,以为是被丈夫打的,急匆匆地拿出手帕递给他,拼命把人往外送“对不起,你先回去,下次再说!”

    下次是什么时候?江则被鼻血整蒙了,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门外了。隔着门板,咒骂声和哭泣声还是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他抬手想抹眼睛,看见一手的红,又放下了。江则抬脚一直往前走,他家以前也住在这附近,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

    不远处有一条河,横穿幻月城,那条河就是月溪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