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都是鲜红的血液,副人格在身上擦了擦,找到了手电筒功能,竟然毫无影响,借着手机微光他才终于看清这一切,地铁大半被埋在了石块中,而他这附近唯一的幸存者。

    上方的洞口已经看不到了,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他们的车厢似乎脱节了,这里只有一节车厢。

    他的视线最多也就几米,入目可见之处皆是残骸,人类的、列车的、隧道的混杂一起,在这种意外面前,人命脆弱的还不如一张薄纸。

    “救我”

    叶听白突然听到一丝微弱的呼救声,他循声爬了过去,搬开了几块碎石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男人很瘦弱,胸口被一根钢筋透胸穿过,贯穿了单肺,在这样的环境下,谁也救不了他。

    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态,副人格问道。

    “你认识苏觅吗?”

    男人的意识有些模糊,口中一直呢喃着“救我”,副人格见到实在无法交流,也就扭断了他的脖子,下肢被压碎,脏器破裂,钢筋透体,神仙难救,与其让他痛苦几分钟在死去,还不如送他一程。

    “嘶~咔咔咔”

    一种类似收音机的杂音突然传来,叶听白楼下就有这种老古董店,当初那台放映机还是在那里买的,他多少还是听过这种声音的,不过收音机似乎已经淡出人们生活很久了。

    “重要播报,我市发生不明空袭,请尽快避难”

    杂音轰隆一声炸响,收音机彻底失去了信号。

    也就这个时间,废墟又有两处出现了杂音,副人格全都翻了一遍,结果愣是翻出了三个收音机,型号还是一样的,现在的人都流行出门带收音机了吗?

    副人格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部手机上,上边已经显示不在服务区了,目前看来也只能当一个手电筒来用,副人格把灯光照向远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无尽的黑暗。

    “都死光了啊。”

    地铁扭曲变形,但大致的形状还在,他现在就在车外,大部分乘客都还在地铁里,由于车厢内死掉的乘客太多,悬在半空中地铁还在滴血。

    嘀嗒~

    嘀嗒~

    血液落地的声音在这里格外的清晰,面对这样的场景主人格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地面毁了,地铁的人死光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但这对副人格却是一点影响没有,他沿着残骸选了一个方向开始攀爬,他要去寻找苏觅。

    翻过残骸之后,副人格停在一堵由碎石块堵成的墙壁面前,这里发生了坍塌,大量的石块堆积在这里,列车似乎被这堵墙给分成两截,副人格只能原路返回,继续朝着另一边探索。

    在找出口的过程中,副人格又发现了一根完好的手电筒,光束要比手机大上很多,但还是没有发现活人。

    这一次他选的是车头的方向,列车长应该是在这里,副人格用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下,这车头已经被撞成了铁饼状,但还是有空间的,他顺着小窗户爬了进去发现里边竟空无一人,车门反锁,车厢内没有血迹和尸体,这有些不太对劲。

    他大致观察过,这是一辆老式地铁,只存在于教科书中,这种地铁不会自动驾驶,但现在驾驶员去哪了?

    地铁的探索已经结束,在往前就只剩空荡荡的隧道,这隧道中没了列车残骸显得宽敞了许多,才走了十几步,他就听到了呼喊声,那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副人格加快脚步,当他看到那人的时候,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脚断了,是被钝器多次劈砍造成的,而那男孩手中就拿着一把剁肉刀,刃上有几个缺口。

    副人格“你自己砍断的?”

    男孩颤悠悠的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一条血痕从一块巨大的碎石下延伸到了这里。

    男孩悔恨的声音中带着恐惧“我没办法,没办法啊,我拔不出来,不砍断它,我就会被拍死,咱们没救了,地面都被毁了。”

    副人格心中生疑,用手电筒寻了一下,确定没看到什么收音机。

    “你是怎么知道地面都被毁了?”

    男孩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随意的说道“听到了,刚才有广播,你没听到吗?”

    看到男孩这幅模样,副人格在心中说道。

    “有问题,他刚才脸上肌肉僵住了,而且他对疼痛的反应太弱了,出血量看起来很多,但相对于这样的伤口却少了很多,也就是说他感觉不怎么疼。

    我猜他打麻药了,而且说谎。”

    “别拆穿,先暂时跟着他,正常来讲,你应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跟他耗。”

    副人格走到男孩身边,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个打火机,在男孩身边生起火堆,然后副人格从旁边废墟一块铁片,在火堆上烧红。

    而后副人格拿着烧红的铁片慢慢靠近了男孩的伤腿。

    男孩惊恐的问道“你干什么,别靠近我,你疯了吗,不要啊!!!”

    呲啦一声,一股熟肉味飘了出来,副人格有很多办法止血,但现在他选了最痛苦的这种,男孩面色苍白额头全是虚汗。

    “现在这什么时候出去还不一定,捆绑止血不现实,只能先这样了,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副人格把选择权交还给了这个男孩,他得看看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年龄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总感觉哪里不对,高中生不会活生生断掉自己的脚,更不会随身携带麻药。

    男孩虚弱的靠在墙壁上,似乎还沉浸在疼痛中,而且他好像在笑?

    尽管嘴角只是微弱的抬起,但这种角度和痛苦表情截然不同,叶听白故意用最痛苦的方式为他止血,好像正合了他的心意。

    “看来你发现了啊,果然我天生不适合说假话,你不该先问问我是谁吗?”

    副人格大部分时候都不关心他人的身份,但为了停止无意义话题的探讨,他还是顺着对方问了一句。

    “你是谁?”

    “我是基金会的现任会长光日,是不是听都没听说过,还怪有意思的,突然看到年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