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心中怒火中烧,指着上面的县令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昏官!连事实真相都没有查清楚,就关押清白之人!有你这个昏官,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县令自从做了官之后,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是昏官,现在被江如意指着鼻子骂昏官,这让县令霎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住口!大人英明神武,断案如神!怎是你等村妇可以随意辱骂的!”见状,师爷连忙帮腔,一番马屁哄的赵县令更觉得江如意不顺眼了。

    “大胆民妇!竟敢辱骂父母官,罪加一等!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押入大牢!”

    “呸,昏官!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有何脸面做这方父母官!我看你这官怕是买来的吧!”江如意也是气狠了,一时嘴快却忘了自己如今身处古代,生杀予夺也不过是县令一句话罢了。

    赵县令平生最恨别人说自己买官、昏庸,看到江如意几次三番辱骂自己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

    “大胆刁妇!人命关天还不知悔改,更是辱骂父母官!来人!给我拖出去!即刻问斩!”

    说着,赵县令就狠狠一拍惊堂木,扯了道处决令重重地往地上一丢。

    “威——武——”

    衙役最前面走出了两个人拽着江如意就要朝外走,而江如意却是真的被刚刚的这一幕给吓到了。

    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了,可不想再死第二次了。

    见江如意被拖了出去,李家的和黄老三都不禁相视一笑,连忙跟在后面也跟了出去。

    有砍头的热闹看,自然是要去凑凑的,不多时,堂内的人去了大半。

    见状,田清远径直站了起来,一身气势彻底放开,若有所思看了县令一眼,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后者是真的气狠了,一看田清远站了起来,一下子大拍惊堂木。

    “小田,如今连你也目无法纪了吗!”

    “卑职不敢。”田清远压下了眼底的怒意,而后给江如意使了个眼色,“只不过卑职有话想和大人说,不知可否移驾后堂?”

    田清远的话明明说的恭敬,可县令却不知道为什么,根本不敢拒绝,当下,两人就去了后堂。

    见田清远跟着县令走了进去,衙役们也停了脚步,平日里田哥待他们不薄,如今嫂子就要被砍头了,他们也是能拖则拖,好歹要道个别啊!

    “你们还在等什么!都是聋了吗!还不快送去问斩!”

    看着两人的身影,师爷总觉得内心有些忐忑,见衙役们停了下来便立刻颐指气使道,衙役们即便是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朝断头台走了过去。

    断头台离衙门并不远,就在隔壁,但因为衙役们故意拖了拖,明明就是几十步路,硬生生走了小半炷香的时间。

    “走这么慢是没吃饭吗!衙门养你们这群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师爷虽然气,一路骂骂嚷嚷的,衙役们却恍若未闻。

    可不管再怎么磨蹭,毕竟路就这么短,江如意一路上都是出神的状态,就好像是一个毫无生机的胖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着。

    古代的强权,她是见识到了,一时之间吓得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整个人都木然的被人按着跪在了断头台上。

    看着正上方明晃晃的大刀,江如意的身子微微一晃,正对上刺眼的阳光洒了下来,反射到刀上,寒光乍起,让人不寒而栗。

    江如意的身子不禁又晃了晃。

    “嫂子,你别怕,几乎感受不到疼就结束了。”边上的刽子手见江如意实在是怕惨了,好心的开口安慰着,却不想这话说的实在是还不如不说呢。

    江如意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见县令还没来,师爷掂了掂腰间沉甸甸的荷包,咬了咬牙,便自作主张地将处斩令狠狠地丢到了地上。

    “斩立决!”

    听到了命令,刽子手便取下了刀,拿软布擦拭着。

    明晃晃的大刀反射着阳光,刺眼的江如意睁不开眼来,可她却又舍不得闭上。

    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这个世界了。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呢,就又要再死一次了,真是不甘心啊……

    等处斩令一落地,刽子手便扔了软布,大喊了起来。

    “斩!”

    话音刚落,刀就落了下来,江如意抬头看了看澄明的天色,而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