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顾欣然醒来的有些晚了。
她昨天躺在被窝里看着他的后背看了好久，直到他传来微微的鼾声，确认他已经睡熟之后，才想着自己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没有任何悬疑的在顾欣然睁开眼睛，旁边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简单洗漱，连妆都懒得画，顾欣然下到一楼时，于姨正在收拾他吃完后的碗筷。
“早上好顾小姐，您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昨天没睡好吗？”于姨见顾欣然来到餐厅，把碗筷收拾到水池中，又给她盛了一碗小米粥。
“还好。”她坐下来拿起勺子，似乎没什么胃口：“柯少宸去上班了？”
“是的顾小姐，宸少刚走十分钟。”
“哦。”
医生说顾欣然出院后大概再吃三四天流食，如果一直没有什么不适，可以稍微加一些好消化的主食。
比如蛋糕之类，其次是类似馒头一般发面的食物，毕竟因为中毒肠道受损，胃也出血过，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这些对于顾欣然是一种折磨，整天喝没滋没味的粥，连小咸菜都不能吃，嘴巴一点味道都没有，别提多难受了。
同样是中毒，柯少宸恢复得飞快，现在已经能吃主食和菜，只是忌荤腥而已。
没滋没味的，顾欣然喝了两口粥，打算去上班。
不过在走到车库的时候，顾欣然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
“于姨，我的车呢？”顾欣然喊来于姨，一脸问号。
“忘了跟您说了，您的车被送去修理厂做冬日保养，车子还没开回来。”于姨笑了笑让顾欣然别着急：“司机已经在路上了，顾小姐起床后，我已经打电话给司机，让他过来送您去上班。”
“行吧。”
肯定又是柯少宸搞的鬼。
昨天听于姨说今天会下雪，让人一早把她的车开走，只是不想她亲自开车上班。
本来顾欣然可以开柯少宸其他车的，既然他有了这样的安排，顾欣然自然不会拒绝。
他总是这样，就算嘴上不说，表现得再怎么冷漠，暗地里还是会默默地对顾欣然好，把什么都帮她安排妥当。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连续半个月没有上班，桌子上的文件已经快要把顾欣然淹没了。
何煜说让她不用急着看文件，很多重要文件已经挑出来放在最前面，越往后的都是一些不急着用的。
佐伊服饰在韩国开设三店之后，销量只增不减，尤其是免税店的销售，几乎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下一步是佐伊服饰在日本的新店，还有顾氏箱包开拓欧洲市场的首家门店。
要做的事还真不少，眼下年底，过了元旦，又该是春节了。
“顾小姐，最近穆饶忙着准备柯氏年会的事，我们顾氏要不要也开一次年会，大家玩一玩闹一闹。”何煜见顾欣然一直忙于工作，想让她休息一会，便来到办公室和她聊天。
顾欣然点点头，觉得可行：“你有什么打算？”
“顾氏的规模小，算上流水线员工不过几百人，除去来不了的，至少也要摆上三四十桌。我去找找有没有带着小舞台的酒楼，到时候可以让员工自行准备一些小节目，再想几个小游戏，热热闹闹也挺好。”
顾欣然倒是没什么意见，眼下两个买卖都很赚钱，从公司账上用个几万让员工乐一乐，总要有些年终的气氛：“你去办吧，到时候别忘了给员工发红包，让财务做个预算单交给我。”
“好嘞，佐伊服饰的设计师也算上？”
“算上，方亦远元旦后回a市，我这两天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尽量在他回来后办年会，让他也跟着参加。”
“明白，穆饶那边应该有很多资源，我回去后问问他，有合适推荐的地方，省的我到处跑了。”
相濡以沫的夫妻，还真是让人羡慕。
顾欣然很早已经发现，何煜每次提起穆饶的时候，脸上都满含着笑意。
真好。
“对了顾小姐。”才刚跨出办公室的何煜又走回来：“过两天等你身体康复了，赶上个六日咱俩去逛街呗？”
“想买什么？”
“参加柯氏年会的衣服呀，穆饶让我过去凑热闹，听说还有明星了，估计场面不会小，有明星的地方肯定有一些媒体，我得穿得体面点，而且穆饶在柯氏的面子还算值钱，柯氏旗下的娱乐公司有明星参加，我拿他的面子，没准还能和明星合影呢。”看好书
原来如此，柯氏的年会，原来穆饶叫了何煜一起参加。
顾欣然转动着眼珠突然有些期待。
不知道她能不能参加呢。
“想要衣服那还不简单，这个周末你跟我去商场佐伊服饰，拿两件看得上眼的去穿吧。”
何煜一听眉开眼笑：“这多不好意思……”
“行了，我已经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好意思了，别忘了去工厂挑几个你喜欢的包，选好了填个单子，拿来我给你签字。”
“顾小姐，爱你么么哒。”
……
他们都以为穆饶是因为忙于柯氏年会，整天见不到人，其实年会的操持哪用得着他亲自上阵，企划部和公关部早就开始准备。
柯氏每年的年会是柯氏一年之中最大的活动，之前因为规模宏大也因为是a市乃至全国最大的集团公司，媒体会在年会这一天混进其中，根据柯氏在年会上的散金情况，大概估算柯氏这一年究竟赚了多少钱。
后来柯氏干脆在年会的时候欢迎各路媒体前来参观，柯少宸在任的几年，每年赚的钱都是一笔让人望而生畏的数字，不但不怕媒体探听，反而有助于为柯少宸辉煌成就免费宣传。
以操办柯氏年会为由，穆饶其实做的事暗自探查柯少宸和顾欣然中毒的事。
当时在别墅的人只有那么几个，穆饶密切关注着这几个人最近几天的动向，看看有没有人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可查了一个星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甚至连安小浠和明峰都查了，穆饶虽然从未相信过他们会做这件事，可谨慎的办事方式，让他不得不对所有人保持怀疑。
“宸少，所有人都观察了一个星期，根本没有可疑的地方。”穆饶敲开柯少宸的办公室，把他调查的结果汇报给柯少宸：“别墅当天当值的佣人，这一个星期的生活起居都很正常，我让手底下的人故意被他们发现在跟踪，那些人知道后，并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样子，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
柯少宸坐在办公桌后没有抬起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继续说。”
“于姨也查了，她这一个星期每天都在医院，不是照顾宸少，就是照顾顾小姐，有佣人来换班她也只是回别墅睡觉休息，之后会再来医院，没见过任何人，还有安小姐和明峰，他们是最没有理由会害两位的人。
穆饶想了想接着说：“剩下的易小姐我也查过了，她从柯氏辞职之后一直闲赋在家，买生活用品出门了几次，其他时间一直在家里，没去见过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来见她。”
柯少宸这时才抬起头，皱着眉盯着穆饶看了一会，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事：“你觉得她的嫌疑大吗？”
这个问题，穆饶一直都在想。
别墅里所有人除了明峰和安小浠，其他几人都有嫌疑。
佣人们加上于姨，他们很有可能会被某些人收买，至于想要收买他们的人，并不是现在要想的。
如果他们全都排除嫌疑的话，那么易禾和许彦博，作为当时在场的人，他们的嫌疑自然最大。
不过根据视频监控显示，许彦博从进门到离开从没有碰过断肠草，唯一碰过断肠草的只有易禾和于姨。
对于这两个人，穆饶的确更怀疑易禾。
于姨是穆饶招来的，在招聘她来别墅工作之前，早已把她的底细查得仔仔细细，没什么问题，只是一个普通家庭，而且日子过得的确很是拮据。
为了钱被人收买的确很有可能，不过于姨在别墅工作这么长时间，关于她的为人以及对柯少宸和顾欣然的用心程度，没人能说出一点毛病。
至于易禾……
一想到这个人，穆饶的心里只有更多的疑虑，有很多疑点都是穆饶刚查出来的。
“说实话宸少，易禾这个人，的确存在很多疑点。”
穆饶在柯少宸的面前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即使是查出了什么不确定的事，他也会和柯少宸坦白地说出来，再和他一起商量：“因为下毒的事，我仔仔细细把易禾的底细查了一遍。资料上说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写的是英国，可她最近一次回来的机票显示的是从韩国首尔飞到a市。”
柯少宸的表情一下子阴郁起来，一提起首尔，他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方亦远。
易禾的资料是生活在英国，却突然去了首尔呆了一段时间，这之间会不会和方亦远有联系。
如果方亦远也牵扯他们其中，那柯少宸真的可以用腹背受敌来形容了。
柯子谦，柯慧欣，许彦博，再加上方亦远……
亲人和情敌联合起来攻击他，这总裁的位置干脆让给他们算了。
柯少宸叹了口气，心知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还能查出什么？”
“从资料上显示易禾是陆清的表妹，但也只是资料上显示的，我让英国分公司的人去查过，不管是毕业院校还是暂住英国的信息，能查出有这个人。但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无从查证。因为身份有些可疑，我之前想起了一个人，和她有同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