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可怕？”帝嘉年问。“更可怕的是，我口中的故事并非故事，而是被尘封的真相。”
“可这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词……”
“好了！”
帝乾陵粗暴地打断了齐无双话。
“无双，不必在问了。”
齐无双愣愣地看着帝乾陵，艰难道，“皇上，难道你真的信了他的话？！”
“……又怎能让我不信？”帝乾陵低声道。“宫中就是如此一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甚至已经不觉得新鲜了。”
听到他这样形容宫中的斗争，叶菁菁只觉得心中被一根刺狠狠刺了一下。
能让帝乾陵用“不算新鲜”来形容一件事，更何况是对他伤害如此之大的事，究竟是该说帝乾陵坚强呢，还是他强颜欢笑呢？
帝嘉年抬了抬下巴，“皇上，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何说我能够理解你吧？”
他朝帝乾陵走来，齐无双顿时打起十二分警惕，生怕他偷袭帝乾陵。
然而，帝乾陵只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无双，他伤不了朕。”
齐无双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不甘心地后退了一步。
帝嘉年在帝乾陵面前站定，迎上他的目光认真道，“皇上，不，帝乾陵，其实你我没什么不同，我们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脉，而且都被人夺走了至亲之人。
“你以为我是想谋反吗？不，我只是想给母妃一个公道，我只是想质问当年残害她的那些人，为何要对她如此狠心，我只是想为她报仇……”
他忽然招招手，嘉月立刻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个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帝嘉年。
“想必你现在也是一样想的，不如我们联手如何？”
帝嘉年一边说着，一边拿走了其中一只酒杯，示意嘉月将另一杯给帝乾陵。
帝乾陵一言不发，倒是旁边的叶菁菁开口了，“你又想下毒？上次你就是这么给庞大海下蛊的。”
嘉月莞尔一笑，“我现在都听王爷的，他没有吩咐，我怎么敢？”
帝嘉年正色道，“帝乾陵，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顾虑，你是个年轻的皇上，很多事情无法放开拳脚，而那些恼人的大臣，却在一步一步试探你的底线。
“倘若你也想给你母亲一个公道，那不如就和我联手，我们一起铲除所有的障碍。你可以让太后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也能将那些你看不顺眼，却暂时动不得的臣子除掉，据我所知……”
他的目光落在叶菁菁身上，“你一直想立叶贵妃为皇后，不是吗？但是除了叶丞相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在反对。有的是惧怕叶家从此以后一家独大，有的则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一步登天。
“如果我们合作，这些事情完全可以让我来做，我会替你杀掉那些臣子，世人的问责都由我一人承担，影响不了你以后名垂千史，你的人生不会有污点，依然是盛世明君。”
叶菁菁怀疑道，“哪有这样的好事？黑锅都让你背了，你的要求肯定也是大开虎口吧？”
帝嘉年笑了，“信不信由你，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让皇上亲自出面惩罚当年残害我母妃的那些人，并且，请你为母妃正名……至少再给她办一个隆重的葬礼。”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悲伤，“回鹘那边很注重葬礼，可是先皇并未用回鹘的礼仪，他只是用了最简单的汉人礼节。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这个要求听上去并不难，也很合理，可是叶菁菁依然有怀疑，“话虽如此，你自己谋反岂不是更快？这样一来，你甚至能追封你的母妃为太后。”
帝嘉年冷笑一声，“叶贵妃不会以为，谋反是嘴上说说就能成功的东西吧？更何况，倘若我能谋反成功，那就证明大历已经岌岌可危，日后也必定会有他人窃取我的成果。
“而且，若是成功了，也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后骂我，与其捞一个不稳定的江山和背负的骂名，我还不如就成为皇上身边的左膀右臂。”
这番话在透露两条线索，第一，他并没有做好谋反的准备，暂时不会对帝乾陵的江山动手；第二，帝嘉年似乎是真心与帝乾陵合作的。
因为在他看来，两人都有着如此相似的背景，是可以理解对方的存在。
叶菁菁一直以为，感同身受所培养出的感情，远远好过外人的怜悯，所以帝乾陵说不定真的会……
想到这里，她担忧的望向帝乾陵，见他依然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堵墙。
只是，那复杂的感情，还是时不时地从他的双眼中流露出。
帝嘉年举起了酒杯，“皇上，倘若你愿意，那喝了这杯酒，今日我们便结盟。”
眼看着帝乾陵的目光犹豫不决，叶菁菁按住了他的手，冷冷对帝嘉年道，“谁知道酒里有没有毒？换一杯。”
帝嘉年坦然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给帝乾陵，“喏，这个是本王刚才拿的，只是随意拿了一杯而已。”
叶菁菁却依然不放心，“你喝一口试试。”
帝嘉年笑了，“叶贵妃还真是谨慎。”
不过他并未拒绝这个请求，甚至两杯酒都喝过，以此来让众人安心。
“若是还不放心，皇上可以只是用嘴唇抿一口装装样子。”帝嘉年说。“只是走了个形式罢了。”
叶菁菁眼珠一转，说，“既然是走个形式，那就用一坛新开封的酒如何？”
她原以为帝嘉年会找借口拒绝，不料对方点点头，“好，为了表示本王的诚意，就听叶贵妃的。嘉月，你去拿一坛新的酒过来。”
嘉月领命正要离开，叶菁菁却叫住她，“慢着！谁能保证你拿回来的酒是不是未开封的？我和你一起去！”
照雨急忙阻拦，“不行！贵妃娘娘，嘉月的蛊虫术千变万化，倘若她暗藏祸心，对您不利……”
“不必了。”
帝乾陵忽然开口，打断了众人。
“既然皇兄拿出诚意，那我，也自然不能如此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