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滚”,那真叫一个求之不得。

    ――

    政商界最近悄悄流传着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陆先生结婚了。

    这么一个看上去对异性形成天然隔离屏障的男人,居然结婚了?!

    可上流社会的名媛圈,并未透露出哪一个千金大小姐有这方面的苗头,碍于陆家的势力,众媒体也不敢随意地去扒女方的资料,陆少将其保护得很好,一旦触碰,无疑就是直接踩雷,下场可想而知。

    有几个不怕死的小杂志社拿到了秘密消息,陆太太的背景其实没有大家猜测得那么复杂,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大学生,就连在哪里读书都已经知道了,本来打算去暗访的。

    结果第二天——杂志社便倒闭,幕后黑手是谁,大家都懂。

    于是传媒界心照不宣地保持缄默,老老实实地再不搞事情了。

    不过,之所以称之为“不算秘密的秘密。”

    那是因为某一天国际研讨会,报社的记者大胆子地在会议室问了陆少这么一个私人问题,“请问您是单身吗?”

    结果那个男人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用特有的清澈声线回到道,“已婚。”

    众人哗然。

    这算是官方盖章的石锤,陆少亲口承认了!!

    刹那间,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对着他一阵猛拍,那位先生却并不介意,反而笑了笑,头一次在明晃晃的镜头下,愈发变得耀眼夺目,令众人为之倾倒,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家内年纪小,资历浅,不想被过度曝光,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扰她,如果还有谁,那么有个性,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那么恭喜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别看这句话说得儒雅有礼,风趣幽默,可众人却倒吸一口凉气。

    不敢不听啊不敢不听!这他妈是大写加粗的威胁加警告。

    一阵掌声响起,随即又是此起彼伏的道贺声,顿时将一个严肃的研讨会变成了商业巨头之间的私人聚会,大家眼见着陆少新婚燕尔,心情不错,也跟着轻松起来,“恭喜恭喜,那么,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

    陆齐言又耐着性子回答,“都在计划之内。”

    确实是在计划之内,这些天,顶奢设计师已经陆陆续续地从法国飞过来,替叶禾定制婚纱。

    所以陆太太最近一个月都有点忙,一边忙着叫实习报告,一边忙着着手毕业论文,一边又要做蛋糕和鲜花,筹备自己的小店,一边还得试穿试戴一套又一套的婚纱礼服,珠宝首饰。

    叶禾本是脾气很好很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也变得非常之暴躁。

    不想吃东西,又频繁犯困,感觉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完全不够用了。

    虽然忙碌起来会让她觉得人生非常充实,而且很有价值,但是,也非常非常累啊!

    更何况迄今为止,陆齐言已经惹她生气了很多次,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小题大做地想要和他吵架。他好脾气地忍了很久,到最后也忍无可忍,把自己关进书房里,看文件开会签合同,就是不出来。

    后来叶禾良心发现,也觉得有些地方是自己得理不饶人,本想去哄哄他的,结果,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就这一难受,她的心情也很不好,算了把那个男人晾着吧。

    苏菲娜拿过来几件婚纱的样式,她也皱着眉毛直摇头,说是好累,不想穿。

    “太太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自从手指上多了个戒指,大家便很懂眼色地纷纷改口。

    苏菲娜见叶禾最近的气色都不大好,大概也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忙,光是婚纱就要翻来覆去地测身高体重三围,严格到不容许出一丝差错。

    改个花样都需得征求一下叶禾的意见,甚至是材质和款式也得过问一下,她对这方面也不甚了解,并未有什么意见,觉得都非常好看!

    可设计师却怎么都不满意,一口法语她也听不大懂,只知道试婚纱之路其修远兮,还得不断地再修修改改,不知何时是个头。

    苏菲娜劝叶禾休息,她最近性格乖张,也不怎么想休息,拿起帆布包,张口就是一句,“我要出门逛街。”

    “陆先生还在书房开会,不如等他出来,再问问他可不可以?”

    她撇撇嘴,“为什么要让他同意?他待在书房里挺好的,你别去问,反正我就是要现在出去。”

    苏菲娜为难,“这——”

    但叶禾已经自说自话地让司机去备车了。

    毕竟陆太太最近连陆先生都不放在眼里,陆家的人反而要看她的脸色了。

    于是,也不敢拦着她。

    保镖们忍不住问道,“需要人跟着吗?”

    “派几个人去盯着点。”

    但这个问题问完,也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大家却面面相觑,迟迟未有人主动站出来,好像跟着叶禾,是多么一件艰巨可怕的任务似的。

    不过某种意义上,确实也是这样,至少暴躁的叶小姐,呃不对,是太太,这些日子真的很容易一点就怒,宛若吃了三斤炸药。

    就比如说前天,她就直接对保镖们发飙,愣是把几个一米九几的人骂得半句话都不敢回。

    “别跟着我!吃饭要跟!去学校要跟!我和同学买东西也要跟!你们这个样子,难怪连女朋友都没有!”

    卧槽,太太您这么说就非常伤人了吧!这是工作啊虽然我们确实是单身狗,但请问跟着您和谈恋爱,这两者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您生陆先生的气也不该攻击我们!

    委屈巴巴。

    苏菲娜倒也觉得这些八块腹肌的壮汉们有些可怜,但还是在口头上随意劝慰了一下,“最近变天,女孩子心情也跟着变化多端是很正常的,你们,去吧!”

    于是,众人的表情,别提有多悲壮了!

    叶禾一个人,说是要逛街,其实也没什么好去处。

    她看了一眼时间,要命,才早晨八点半。

    本想给程若打个电话,约她出来玩的,结果一直没有打通,说起来,这个女生最近倒是挺忙的,年年姐见她踏实能干,便要她当她的助理,有空还帮忙照顾照顾沈瑜,双倍工资,两全其美。

    叶禾一个人看了场电影,又在咖啡厅里百无聊赖地咬着吸管喝饮料,结果,还是好无聊....

    她最近容易烦躁。

    大概又过了那么几分钟,程若回了个电话过来,声音却夹杂着厚重的汗渍,慌里慌张,断断续续,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办,怎么——”

    她带着哭腔,东拼西凑几个词,含含糊糊。

    叶禾一下子也紧张了,“别怕,你慢慢说。”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的手机瞬间就落在地上,清脆的一声,连屏幕几乎都快要碎裂开来,心脏剧烈跳动几下便消去了温度,渐渐变得冰凉。

    沈瑜,出车祸了。

    车祸。

    大概是在一个小时以前,小孩子返完校,兴冲冲地抱着装满书的书包,程若带着他一起去附近的书店买文具,结果一出文具店的门,便被一辆飞驰而来的车撞出去好几米远。

    周围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待第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人群的时候,地上已经缓缓地渗出了源源不断的鲜血。

    程若彻底震住,大脑一片空白,她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那声尖叫在耳畔,不真实地响了起来。

    以及窸窸窣窣的——“啧啧啧,造孽”、“要命啊,出车祸了。”

    拨开围观的人,甚至快将他们手上正拍照录视频的手机给打翻,程若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眼见却是一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好多的血,都是血

    沈瑜的血染湿了她的衣服和鬓发,喃喃着,“姐姐,阿若姐姐,我好疼啊——”

    她抱着他小小的身体,瞬间便哭了出来。

    司机肇事逃逸,还是好心人送他们去了附近的医院,那医院离x市不远,驱车大概半个小时便赶到。

    叶禾几乎是软着腿踏进医院大门的,抢救室的灯亮着,一个十岁的生命,全都寄托于那一把把明晃晃的手术刀上。

    程若浑身发抖地,双手紧紧地抠着衣服的衣角,直至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她摇着头,语无伦次,“我真的,真的好讨厌医院这个地方,我也好讨厌抢救室这个三个字,我也不敢告诉年姐,我要怎么办,我没有照顾好沈瑜!”

    她身上血迹斑斑,看着便骇人,那起车祸,叶禾几乎不敢联想,大概很严重吧?

    “别害怕,不是你的错,我们先不告诉她,医药费的钱还有后续费用,都由我来出,阿若,你别害怕。”

    叶禾抱着她颤抖得厉害的身体,不断地轻抚安慰着。

    可是,一切太过突然,突然到叶禾还未反应过来,到底是多糟糕的一件事?

    车祸?事故?人命?

    也许,做完手术,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生命真是弱小,在早上还活奔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却躺在抢救室里,不知情况是好是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门紧闭,迟迟没有消息。

    什么都没得做,只能静静祈祷。

    叶禾怕程若没有吃饭会饿,于是去医院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些吃的。

    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停了好几辆整整齐齐的车,她的脚步一顿,静静地站在一棵槐树下看着。

    果然,又从车上下来好几个穿着一样制服的高壮男子,带着墨镜,不苟言笑,行事利落。

    几个人走了进去,几个人守在门口堵住了去路,以包围的阵仗将整栋医院都封锁了起来。

    她觉得疑惑,这些都是谁?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沈照?!

    叶禾骤然放大了瞳孔,手中的塑料袋瞬间落到地上,迎着刮过枯燥树叶的风,包装声簌簌作响。

    她震惊。

    这些车是沈家的,还有那些保镖,和上次佯装司机的一群人没有区别。

    她不知道沈照为什么会来这里,但下意识地觉得没有什么好事,好在保镖们除了守在门口之外,也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更未阻止她进去。

    叶禾一口气不敢歇,三楼的走廊,每隔一步,便站着一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