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桌上的小剪刀,轻轻将蜡烛旁边多余的线头剪去。

    “父亲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忠臣不在少数,但是真正能够安享到晚年的又有几人?所为功高震主,便是如此,倒是还不如趁着今日的机会,将兵权顺理成章的交出去。一来好让皇帝能够放下对我们将军府的戒备,二来也能让女儿选择一个更适合的夫君。”

    李恪垂着眼道,“你说的倒是没有错,可是好男儿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挑选一个皇子?”

    这正是李长歌想要告诉自家父亲的,她轻轻抿了口茶,“与其等待皇上下旨赐婚,还不如我自己挑选一个适合的人才是。”

    “拓拔桁,他合适吗?”

    良久,屋内只见得轻烟袅袅。

    李恪抬首望着她所在的方向,有些担忧的问道。

    “虽说拓拔桁的太子之位被废,可是就按照他的身份来说,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就轻易放弃了。”李长歌顿了片刻,冷然说道,“难不成父亲想让我嫁给四皇子,好让李嫣歌记恨我一辈子吗?”

    提起李嫣歌,她的语气更是生冷了几分。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个胆量,能够让皇上为她赐婚。

    李恪对自家女儿的性格再熟悉不过了,他有些忧心忡忡的安慰道,“真的是

    委屈你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带你回来,搅进这趟浑水里面了。”

    李长歌眼波流转,噙着笑道,“不如哪天,邀请拓拔桁来府上做客,爹爹意下如何?”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得好好教育那小子,可不能让他亏待了我的宝贝丫头!”

    李长歌心下一动,陪着他说了几句话才离开书房。

    刚刚回到房间,她就屏退了身旁的其欢,对这屋子里面的屏风说道,“这么晚来,也不怕被人发现?”

    “长歌姑娘好功夫,还得多谢姑娘给我放水才是。”拓拔桁气定神闲的走了出来,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神态。

    李长歌挑了挑眉,红唇轻启,“太子殿下应该不只是来道谢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拓拔桁随意的坐在了旁边的榻上,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说道,“拓拔沅此人阴险狡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今晚的事情没有达成拓拔沅的意愿,我担心他会采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你出手,所以特地来提醒你一下。”

    这可真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为了她好,李长歌点头表示应和,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夜晚的气氛有些凉意,四处都萦绕着一种萧瑟沉闷的气息。

    此时的

    皇宫之中,却不是那么平和。

    “嘭!”

    偌大的锦绣宫内,丽妃将手中的茶盏猛地摔到了地上。

    拓拔沅屏退了一旁的婢女,将她扶到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母妃息怒,千万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他低垂着脑袋,怔怔的托着腮品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今晚的事情,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经他这么一说,丽妃才有些回味。

    “好像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巧合。仔细想想,那两个贱人的神情都太自然了,一举一动默契的都不像两个刚刚认识的人。”

    拓拔沅如何能够不明白她的意思,“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儿臣才觉得这定是他们安排好的。没想到这将军府看上去忠心耿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和那拓拔桁勾搭上了。”

    丽妃兀然抬头,“今日他做的那一出借花献佛,可不就是正中你父皇的下怀。有了将军府的帮助,他想要翻身可不是什么难事儿。”

    拓拔沅抚上自己的玉坠,眼神中满是狠意。

    “他们做了初一,那我别怪我做十五。”他的声音从牙缝之中泄漏出来,听上去都有些令人发指。

    丽妃点点头,头顶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晃动着,“你想要怎么做?”